“没有伤害任何人?你伤害到我们了!知道吗?”
岳霖的母亲哭叫着喊道。“还有你自己的父母!他们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做这个的吗?你爸妈要是知道你跟一个男的在一起,他们会怎么想?!”
归楚撇撇嘴,没有反驳,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没有错,可是,要跟岳霖分开?他做不到!“那真的是对不起,岳叔叔,阿姨,我跟岳霖不会分开的,对不起,请你们原谅。”
他说,“而且,小霖喜欢我,他也不会想我离开他……”
“喜欢你?!他给鬼迷了心窍才会喜欢你!”
岳长浩大吼一声,打断他,两眼快要冒出火来。
最后,岳家人威胁说如果归楚不跟岳霖分开,就要闹到学校去,而对此,归楚只是报以冷笑,直到最终也没有同意跟岳霖分手的事,岳家人什么狠话都丢出来见归楚不怕,也没了办法,只能悻悻离去。
呯的一声巨响,估计是门被谁用力甩上了,之后,李查在房间里再也听不到声音,忍不住出来看一眼,就见归楚还站在客厅里,望着关掉的门发愣。
“呃……现在怎么办?”
他问。
归楚似乎醒转过来似的,晃了一下头,苦笑:“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们大概把他关起来了。”
李查皱眉说,他不喜欢这样的家长,完全辋顾孩子的意愿,全然的自以为是。“要去找他吗?”
归楚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先不去吧,等过两天他们冷静一些,我再去找他好了,他们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李查点点头。
就在他们认为一切都还不算太糟的时候,岳霖逃出来了。
半夜十一点,闷热的天终于一声炸雷中痛哭流涕,暴雨倾盆的深夜里,大门被敲得山响,李查因为离客厅最近,出去一开门就看见岳霖一身湿淋淋的站在门口,身上脏兮兮的,黑的是泥,红的是血,狼狈不堪,脸上却笑得狡黠而又得意,他喘着粗气问:“阿楚呢?”
几乎是同时,里间的房门一开,李查回头,看见归楚从房间里冲出来,震惊的看着岳霖,满眼的不信和心疼。
岳霖看到他,大声笑着张开双臂扑上去说:“阿楚,我逃出来了!”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昏了过去。
有缘无份的人归楚接住岳霖扑过来的身体,感觉象抱着个火盆似的滚烫,而且紧接着就发觉他软软的倒在怀里,昏了过去,顿时吓了一大跳,叫道:“喂!小岳!你怎么了?!李!快来帮忙!小岳他……”
李查愣愣的看着他们紧紧的抱在一起,脑子里正一片乱,突然听到归楚叫自己,再一看岳霖整个人往下瘫,也吓了一跳,赶紧过去帮忙扶住他,两个人把岳霖放倒在沙发上,李查跑去拿了医药箱过来,体温计一量,!
再看他身上,脏兮兮的白衬衫,腰部被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里面的皮肉青肿着,有些地方破了皮正不停的往外渗血,牛仔裤,膝盖上印了一坨黑黑的泥印……整个人看上去象刚从牢里逃出来的一样,当然,事实上他也的确是从某种牢里逃出来的。
李查跑到楼下的小时药店里买了些纱布和消炎药回来时,归楚已经把岳霖身上的擦干,用冰块放在塑料袋里隔着毛巾给他降温。
看到李查进来,归楚没抬头,只是嘴里说了句:“我刚刚到你房里找了件睡衣给他,你们身材差不多……”
“哦,没事。”
李查点点头,递上药片和温水,看着归楚轻柔的摇醒岳霖,哄着他把药吃下去,心里直为这两人叹气。醒过神来,低头给岳霖包扎伤口……
全部弄好,已经凌晨两点,两人把岳霖扶进归楚卧室里,躺下,李查看看归楚,拍了拍他肩,想安慰他,却什么也没说。
归楚似乎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轻轻说了声:“谢谢。”
李查勉强笑笑:“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有事叫我。”
归楚看着他,点头忽然又抬头叫他:“李!”
李查回过头来:“什么事?”
归楚张了张口,却终于只是叹气:“谢谢你。”
李查真的笑了,嘴里却凶凶的说:“对朋友说这种话就太生分了。”
归楚没有笑,点点头,转头陪着岳霖去了。
(私,享。家)
回到房间,李查睡不着,归楚跟岳霖的事,他是旁观者。
在单行道工作了那么久,看着一对对的同志在那里谈笑风生,虽然也有些抱怨家庭或是在社会遇到的挫折,可终究是听听就过的事,而现在,如此接近的看着一对同志面对来自家庭的压力,而且其中还有自己的好友,李查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了。
岳霖多半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等到天亮,他家人一旦发现,势必要找过来,到时候不知道又会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来给他们面对,而自己,只能旁观。
迷迷糊糊躺到七点左右,就听见房门被一阵猛敲,同时传来岳长浩的怒吼声:“姓归的!你给我出来!”
李查翻身下床出去开门,门刚一开,外面的人就冲了进来,岳长浩和他妻子这回可就不再“和颜悦色”
了,一脸的寒霜进屋就叫:“把我们家小霖交出来!否则我们要告他绑架!”
李查觉得这对夫妇真有些匪夷所思,可又不好直说,只能退在一旁,因为归楚出来了。
“他在里面,还在睡着,有点烧,不过退下去些了,你们能不能不要吵醒他?”
归楚皱着眉,声音却不大。
“烧?这孩子又烧了?!”
岳霖的母亲惊叫起来,直接往房间里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