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看在眼里,心里针扎似的疼得密密麻麻。
“时果特别想你,”
夏清诚恳道,“我也有些事想要跟你打听,一起吃顿饭吧。”
“林敏。”
时果轻轻喊了一声,“我饿了。”
“……好吧。”
林敏从来都不是很有主意的人,哪经得起这一大一小地游说。
三个人没有走太远,在市场旁边那条热闹的老街选了一家二层楼的火锅。之前夏清和时果在家商量,一致决定吃火锅,林敏自然也没有不同意见。
服务员把他们带到靠窗的位置,夏清拿过单子,让他们两个先选,自己又象征性加了两样。
林敏肉眼可见地拘谨,不说话,也不怎么吃东西。
夏清偷偷给时果使了个眼色,时果开始发挥,不时帮林敏夹菜,唠的都是他在学校的学习和生活。
“对了,一会儿我得买火腿、黄瓜和胡萝卜,家里鸡蛋也没有了。”
时果盘算着。
“又做饭团?”
林敏显然很了解。
“是啊,”
时果显摆,“多亏了你教我的这门手艺。”
林敏不好意思,“我也就是随便做做。”
“一会儿市场是不是要关门了啊?”
夏清看了一眼手表,“你要买什么告诉我,我现在先去给买好。”
“我去吧。”
林敏抢着干活。
“不用,你们两个再吃一会儿,我刚才吃得太快,正好去消消食。不着急,等我回来咱们再走。”
夏清很有眼力价地给他们俩人留下独处的时间,他起身去把账结了,优哉游哉地溜达到市场,慢悠悠地采购时果需要的食材。
夏清离开,林敏微不可查地松懈下来。
“你不喜欢他?”
时果像是在确认这个问题,但语气中的肯定大于疑问。
“啊?”
林敏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时果说了什么。
“你怎么会这样以为?”
林敏茫然,“没有这回事,我为什么要不喜欢他?”
时果有一些错愕,但她知道林敏不会骗他。
“我以为,”
孩子吞吞吐吐,“你知道时城喜欢他。”
林敏恍然大悟,她怜爱地拍了拍时果的脑袋,“你啊,总是管大人的事情,也不嫌累得慌。”
时果甩头表达不满,他和林敏之间有着其他人短时间内无法超越的亲密。他今年才刚满九岁,过去的将近六年,几乎都是林敏在陪伴他。时果最开始并不明白,他们的家庭结构是特殊的不正常的。他也没怎么上过幼儿园,学前的岁月最深刻的记忆便是经常颠沛流离地搬家。直到来到a市上学之后,才稳定一些。他在和同学们的逐渐相处中发现,别人的家都不是像他这样的。
他曾一度非常恐慌,觉得只有时城和林敏结婚,他的家庭才可能长久稳定,不会突然崩塌。三岁前被遗弃的经历虽然模模糊糊,但伤害却深刻地烙印在心底。他曾经旁敲侧击地和林敏提过,从来都对他温柔和煦的女人第一次严肃地告诫他,不要再提这个话题,尤其不能在他哥哥面前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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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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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生有你
番外一生有你
夏清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爬起来悠哉地吃了时城留下的保温的早午饭,又绕圈检查了一下家里里里外外的设施和花草。定期的家政很负责任,收拾得干干净净,他养在阳台上的花草树木也都欣欣向荣着。
昨天晚班机到家,他们俩都累成狗,直接洗澡进卧室休息。时城不知是几点起的床,他还要去拳馆接私教陪练的单子,估摸着只来得及给夏清烧水准备早饭。夏清打心底里是不希望他那么辛苦的,但是经历了年少时刻骨铭心的分离,重新在一起之后,两个人都为对方妥协了许多,一条看不见的但是彼此认可的界限串联起生活中点点滴滴的大事小情。
例如,时城接受了夏清的建议,由他替时城出资入股乔米他们在非洲成立的新公司。从打工人到股东的转变,不是他努力个十年八年能够做到的。
但现在他们居住的这个小三居的房子,是时城贷款买下的,写了夏清的名字。面积不算大,地段不错,设施也完善,即便开发商是贺恺的朋友,走了关系做低首付,每个月还款金额还是不少。房贷、时果的学费以及家里的大宗开销由时城负担,他的工资卡基本月光。所以,四个月回来一次,短暂的休假,也有一大半的时间要用来挣外快。好在公司发展趋势向好,再有个一年半载,大约就会好很多。
三个人的保险,尤其是时果的教育基金,夏清买了不少,时城并未反对。
原本时城刚刚去非洲那边工作的第一年,夏清是留下来照顾时果的。小学生坚决反对,但无效,夏清有的时候比时城还要霸道。虽然时果自理能力非常强,可他还是觉得太早住校弊大于利。于是,兄弟俩二比一也只能妥协。
吴臻生了娃不久,夏清给他们换了套小别墅,他每周末带时果回去蹭饭加玩孩子。可惜,他随了夏正阳,跟十岁以内的生物无法产生共鸣。六个月下来,那小东西除了吴臻和月嫂之外,最黏的是时果,夏家俩父子抱一下都被嫌弃。吴臻上班之后,经常出差,夏正阳搞不定,一头两个大,又不好意思总折腾岳父岳母,没办法,夏清火线救急,只能带着时果入住别墅。久而久之,一年多之后,时果和全家老少相处融洽,他反而成了多余的那一个。经过家庭会议投票决定,时果正式搬家,这么多人总归比夏清会照顾孩子。而他则回归自由人,频繁飞去非洲探亲,也没人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