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扫了两眼,“好像很多施炀的粉丝。”
“来闹事?”
“咱们要不要避一避。”
“往哪避?酒店没有后门,还是赶紧进去吧。”
她把车停在角落里,“夏老师,你等一下,我后备箱有大衣,让姗姗拿……”
乔米话说一半,姗姗也刚开另一侧的门下车,夏清已经推开后车门走了下去。他落地不稳,晃了一下。
“在这儿。”
“这不就是吗?”
骚动的人群一阵尖叫涌了过来,乔米赶紧下车绕过去,她朝姗姗喊,“叫酒店的保安维持秩序。”
“你就是夏清,你说清楚你跟施炀没关系。”
“跟他说什么说,这种人就是不要脸。”
“教训他。”
“对,教训他。”
激动的粉丝一窝蜂地涌过来,有准备者开始扔手里的鸡蛋、西红柿、染料……
“夏老师,快走。”
乔米拽他,又不敢太使力。
夏清轻轻挣了一下,“你先进去。”
乔米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推搡到了一边,眼睁睁看着夏清被一群没轻没重的闹事者围了起来。他头上脸上粘黏着污浊,两手紧紧抓着车门,单薄的身体被撞得摇晃。
“保安呢,快报警啊。”
乔米回过神来,往酒店门口飞奔,正好拦了对面而来的时城一下,“你别过去,”
她急吼,“让保安去,不然被拍下来乱子就更大了。”
时城迟疑了几秒钟,同样挣开她的手。
他直奔混乱的中心,大力破开人群,将夏清扯过来护在怀里往外带,任由一众咒骂、拉扯、抛砸落在他的脊背上。
带我走
酒店安保呼呼啦啦跑出来,附近派出所的警车赶来的也很快,带头闹事的被控制了几个,凑热闹的年轻人顿做鸟兽散。
过了一阵子,酒店周围虽然又聚拢了不少义愤填膺的所谓死忠粉,但门口拉了警戒线,混在大堂的媒体也被撵了出去,楼里还算安全。
乔米和姗姗回自己房间换衣服洗漱,时城送夏清回去。
他把人放在沙发上,先找毛巾蘸了水,将夏清头发上脸上沾染的粘稠污渍大体擦了擦,又回头收捡了换洗的衣服和浴袍递过去,“你先洗洗吧。”
夏清抬头望着他,眼神直勾勾的,深不见底。几秒钟之后,夏清起身,避开时城伸过来意欲扶他一把的手,自己一瘸一拐地走去卫生间,锁上门。
时城在听到持续的水声之后,转身离开。
夏清洗干净出来的时候,时城已经收拾好回来,寸余长度的发梢还透着冰凉的水汽。
“要吃点东西吗?”
夏清缓慢地摇了摇头。
“那,先睡一会儿?”
夏清怔怔地,将目光又锁定在时城脸上,渐渐地从眸底漫出一层雾气。他克制着情绪,说出口的语调有些微苦涩的沙哑,夏清说:“时城,这就是你让我回归的生活……”
时城压抑着沉重的心跳,攥在身侧的指骨泛着青白的颜色。
“离开封县,离开你……”
夏清眸中雾气渐浓,语气倔强又不屑,“我一定会过得很好,是吗?”
时城喉结滚动,灭顶的愤怒与酸涩似乎要将他淹没。
夏清收回目光,冷淡地挥了挥手,“对不起,我自己过成这样,怨不着别人,你走吧。”
夏清回房间,时城留在客厅,一夜无眠。
大约凌晨两点左右,先是施炀的工作室发了声明,主要内容为两点,第一,和某女艺人确实存在交往关系,但目前已经分手。第二,与夏清只是同公司前辈和后辈,并无其他。个人生活占用公共资源,非常抱歉,以后专注工作,不再进行公开回复。紧接着,星点传媒转发了施炀的声明。
吃瓜群众一时间炸开了锅,女艺人被洗白,还收获了一波同情。就算是施炀的粉丝,在正主盖棺定论的前提下,也没法继续往人家身上泼脏水。盲目的粉丝加上键盘侠,憋了一肚子气
无处发泄,整个事件中就只剩下夏清跟个跳梁小丑一样,在节目中主动提及敏感言论,被施炀撇清关系,公司也没有什么说法,几乎坐实了他自导自演的阴谋论。
没有人在意他是不是被节目组当了枪使,横竖话是他自己说出口的,没人逼他。而再翻出来他和施炀角度密切的照片,也怎么看怎么像有目的的偷拍,施炀表情自然,而夏清的动作更为刻意。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集中,一环扣一环,很难不让人产生早有预谋的联想。
总之,槽点越扒越多,有人在网上爆料夏清早年间似是而非的包养传闻,再加上被偷拍的同一时间段,他和施炀、时城都存在动作亲密的交集。网友发挥想象,将其完全塑造成为了翻红无所不用其极,私生活混乱的形象,浩大的声讨淹没了其他杂七杂八的声音。
夏清进房间的时候没有带手机,时城也不想让他看。于是,许寰发来的信息由于字数太少,直接显示在屏幕上。
“做好停录的准备。”
次日清晨,节目组临时通知休息一上午。官方说法是调整拍摄节奏,工作人员私底下安慰大家,昨天拍得太晚,酒店门口的人群又闹腾到后半夜,考虑到大家没有休息好才集体放半天假。而实际上,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真正的原因是,总冠名商清薇集团的董事长助理亲至,金主爸爸来了。
节目组从制片人到总导演,拖上棋美的老板严风和星点传媒的许寰一起接待,中兴卫视高层昨晚得到消息,也派了一个副总裁连夜长途驱车赶了过来。不是大家伙对于金主过于谄媚,实在是出乎意料。冠名这次综艺的只是清薇旗下的一个日用品分公司,而清薇集团本身则是中兴卫视的主要赞助商,指定赞助跨年晚会等最高级别项目。所以,按理来说,不该惊动到集团这一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