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甘心。
不甘心只能这样成为神明漫长生命中的过客,最终湮灭在火神漫长的记忆之中,再也找不到踪迹。
“今天怎么又没喝药啊……”
灶门炭治郎颇为苦恼的看着几乎一滴未动的苦涩汤液,十分头痛。
这孩子从小就不愿意喝药,每次都非要他拿着蜜饯诱哄才能够皱着眉头把药喝下去,有几次他忘了带蜜饯,结果喝了药的小孩好几天都不愿意理睬他。
“你没给我带蜜饯?”
月彦挑起眉头,反而是一脸不解的看着火神,似乎已经默认给他带蜜饯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灶门炭治郎微微一哽,好半天才想起来从怀中拿出被捂得温热的蜜饯,许久才能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撒娇啊。”
他感到有些好笑。虽然眼前的青年已经比他高了一个头,或许是因为童年时的滤镜太严重,青年在他眼里还是如同孩童一般。
火神静静看着青年咽下药物时紧紧蹙起的眉头,整张俊秀的脸都因为苦涩的药味皱了起来。连忙塞入一块蜜饯才勉强能够舒展神情。
他越是盯着青年的脸,一股似乎被他忽略已久的古怪感觉就越是在心底作祟。就像是小小的蚂蚁不停在他心底爬过,让他觉得难受,却也对这种感觉毫无头绪。
月彦小时候还没有,可是等到孩童的五官渐渐舒展开,那股诡异的感觉就越是深刻,几乎让火神有些草木皆兵的错觉。
可是怎么可能呢——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那些悲剧的源头,鬼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上。
虽然悲剧也依旧在时时刻刻生,相比起火神曾经存在的,由那个男人一手造就的悲剧世界也是好了不知道多少。
也许只是他想多了吧。
“乖孩子——”
伸手接过只余些药渣的碗,灶门炭治郎眯起眼,就像是夸赞小孩子一般笑眯眯地说道,成功让青年的脸上空白一瞬。
“我不是小孩子了啊!”
月彦终于还是没忍住,小声反驳道。
尽管他的年龄比起神明真的不过是个小孩子,由于某种奇妙的自尊心,即将成年的青年格外不想被如此对待。
“哈哈。”
灶门炭治郎摇头轻笑,没有戳穿青年某种微妙的心理。
把碗放在一旁,他静静看着青年,深红色的眼眸中映满了月彦挺拔清瘦的身影。
“好好喝药的话,今年的冬天应该就没那么难熬了。”
青年耸耸肩,尽管再讨厌苦涩的药味也没办法反驳神明的话语。
他曾经有一年,冬日里估计是没注意保暖,被寒风侵袭了高烧。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火神格外焦急的呼唤,一股令人无比舒心的暖流不知从哪儿流进他的身体里,不知道持续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