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看了一眼老头,又听着外面断断续续的惨叫声,面无表情的俊脸,眼里闪着火焰。
私设地牢,囚禁百姓,钱家人真是该千刀万剐!
老头指了指那个瘦成干尸模样,躺在角落的家伙道:“他,京师富贾之家,在中央街道三个铺面,结果因为钱家看上了铺面,想要兑换,他们家不允,他就被抓进来了,家人死的死,逃的逃,唉……”
李奕好奇,“多要点钱不就行了,民间有言,民不与官斗嘛。”
“钱?”
老头摇头,伸出一个指头,“就一个铜板。”
李奕真是见识到了,这也太狠了吧!
一个铜板买人家三个铺面,换作谁也不会卖呀!
这可就是明目张胆的强取豪夺。
接着老头又指着蹲在旁边傻呵呵的中年人道:“他就更惨了,家人死绝了,他也疯了。”
“他又是什么事得罪了钱家?”
李奕问。
老头长长的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最后道:“他进来时还是个新郎官,只可惜新婚妻子太美,被钱家人看中了,直接当着他的面绑走了,他去钱家府邸磕头求饶,一直等到第二天,他的妻子被送出来了,可惜人已经死了,活活折磨死的。”
“他一怒之下,四处告官,可钱家就是官,谁会替他伸张正义,最后钱家就把他抓进来了,进来时已经疯了,天天傻乐呵,唉……”
李奕一言不,眼眶通红,再也压不住那激动、沉痛的心情了。
这怎么一个“惨”
字了得!
难道自己治下的百姓还这么惨吗?
李奕扪心自问,自己是个合格的帝王吗?
不配!
沉默许久后,李奕擦了擦湿润的眼眶,“你呢?怎么进来的?”
老头摸了摸胡子,笑道:“我跟他们都不一样,我是个匠人,皇宫督造办的,钱家大公子让我给他制甲,我拒绝了,就被关在这里了。”
李奕眉头一皱,“钱家好大的胆子,胆敢私自制甲,还绑架皇宫督造办的工匠,简直是无法无天。”
“你为何不为他制甲,不管怎么样,起码能活?”
老头一拍大腿,整个人气势陡然攀升,义正言辞道:“什么话,我是大风子民,钱家制甲乃是大罪,意图谋反,我岂能同流合污,别看我是个粗人,可我也知道家国天下四个字!”
李奕被这番话震得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想不到一个区区低贱工匠,竟然可以说出这番朴实无华,却又感人肺腑的话。
不知道那些自以为饱读诗书,高高在上的朝廷权臣听到这话会是什么表情。
真是应了那句话,“忠义皆为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李奕淡淡道:“几位,别担心,我保证你们都可以出去,我要让你们亲眼看到钱家被满门抄斩的景象。”
几人都被这句话震得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最后老头摇摇头,明显不信,“年轻人,别说傻话了,好好躺着吧,估计这两天就要收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