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却置若罔闻,眼神尖锐凶狠的怒视着彼此,寸步不让。
眼见着两兄弟就要动手,祁懿美担心这事波及到唐诗韵,伸手悄悄拉了拉燕辞云的衣摆,小声道:“殿下,你去劝劝吧,他们、他们好像要打起来似的。”
燕辞云朝着对面瞥了一眼,悠哉悠哉的道:“那就随他们去,与我何关。”
亲,这要打架的是你的两个哥哥好吗?
祁懿美想说他们俩要打架去外面,别把我们诗韵夹在中间。转念一想差点忘了燕辞云好像对唐诗韵也有意思来着,让他掺和进去,别再从两个人打架变成三个人打架了。
思来想去,她干脆自己上了。
方才她陷入窘境的时候诗韵还帮过忙,如今换成诗韵遇上了麻烦,她怎能袖手旁观。
燕辞云抬手刚给两人倒好了酒,再抬眼时,便见着身旁这个惹祸精竟然起身朝对面走了过去。
祁懿美其实是挺怕事的,为了唐诗韵还是鼓了勇气向两个燃烧着怒火的皇子走去,在离着二人不远不近的位置站定,干咳了下,道:“啊,四皇子,刚刚多谢你了,琼月公主可安置好了?”
四皇子手上动作微顿,却是并未抬头。
祁懿美又补充道:“我刚回来的路上,在门口瞧见了桓掌印,想来他这会儿也要进来了。若是他瞧见了……怕是要有些误会的。”
桓亦如是皇后一派的人,又是皇帝的近臣,朝中许多人将他视作帝后二人的耳目,这一幕若是落入了他的眼中,便无异于令帝后知晓了。
而令帝后知晓,两人都得不到好处。
两位皇子一个不想被母亲苛责,一个怕对方借题挥,各有所顾忌,虽是怒火中烧,到底是渐渐回归了理智,缓缓松开了手上的力道。
四皇子直起身子,满眼不屑的自三皇子身上收回了目光,平稳了满腔的情绪,片刻后方道:“路上遇见了六弟的宫人梅子逸,我因着担心这边,便将琼月交由他安置了。”
说着,他自眼角里冷冷的瞥了下三皇子,继续道:“看来我的担心没错。”
三皇子抬手拉了拉被他揪得略显凌乱的衣领,望着手中的酒杯,眼中依旧带了迷离,嗤笑道:“这宫中谁人不知,某些人日夜痴缠,诗韵不胜其烦,有空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莫要给人平添了厌烦才是。”
四皇子胸膛起伏,闭了闭眼,缓了情绪,望向唐诗韵,轻声道:“诗韵,我们走。”
唐诗韵得了自由,心知三皇子已然有几分醉意,若是这时候和四皇子一道离开,难免又会激得他生出些恼恨,再生方才之事便麻烦了。
可是不走,难道继续留在这和这半醉的三皇子纠缠?
于是她的目光落在了祁懿美的身上,起身道:“我方才和祁小公子约好了,要去园子里赏梅,便不劳烦四殿下了。”
朝着两位皇子行了礼,唐诗韵行至祁懿美的身侧,朝她使了使眼色。
祁懿美心领神会的道:“啊,我差点把这回事给忘了,两位殿下,失陪了。”
感受到两人不快的眼神扫在自己身上,祁懿美觉着自己好像已经被射出了两个洞来,唉,怪只怪唐诗韵这个女主魅力太大,两个皇子一个温和儒雅,一个阳光俊朗,偏都爱上她一人,谁让自己是她的好友呢,这时候也只能挺着替她挡枪了。
回身和唐诗韵向外走的时候,祁懿美才想起被自己扔在一边的燕辞云,暗里瞄了他一眼,但见他微偏着头,绷着一张脸,因着垂着目光而看不到眼里的情绪,但显然是对她将他自己丢下的做法有些不满。
行到了外间,待得走出了些距离,唐诗韵才放了心,正想和祁懿美感谢几句,便听身后一阵脚步声。
两人心下一阵紧张,还以为是三皇子或是四皇子又什么疯,待回过头一望,来人却是燕辞云。
他一张俊美的玉面微微紧绷着,几步行至二人面前,淡淡的扫了一眼唐诗韵,道:“抱歉,我今日饮的有些多,这会儿身子不适,阿美我便先讨回来了,下次你们再约便是。”
这一番话尽是命令的口吻,连个问询都没有,也没给二人拒绝的权利。
唐诗韵被他话语里带着的寒气惊得一怔,有些不放心的瞧向了祁懿美。
祁懿美惹这位漂亮的小皇子生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如今他虽是沉着面孔,她也没当一回事,朝着唐诗韵笑道:“那我便先回啦。”
唐诗韵这才点了头,才刚低了身欲行礼节,燕辞云已然拽着人从她前面消失了。
祁懿美被燕辞云拉着,他的腿长,步子又大又急,她跟着微微有些吃力,行了一会儿,便道:“云妹,你慢点,我跟不上。”
燕辞云站定,用力将她往面前一带,气恼着道:“之前是谁口口声声说怕成为两位皇子的眼中钉,还来求我帮忙的,怎的现下里突然便敢于站出去做这个挡箭牌了?”
祁懿美撇了撇嘴角,道:“诗韵才刚帮了我一回,解了我的困境,眼下我若是坐在边上眼睁睁看着她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而不管,也太不够朋友义气了。”
许是这最后一句“朋友义气”
说得燕辞云舒坦了些,盯了她一会儿,眼中的火气也少了许多。
“我若是不跟上来,你还真打算和她一道去赏梅?”
祁懿美十分随意的道:“那就去呗,这时候梅花开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