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懿美伸手自地上拾起了几张,正要去拾燕辞云身边的,却见他一动不一动,手里拿着一张图似乎看呆了。
祁懿美低头朝着那张图看去,随即浑身一僵,面红耳赤的一把夺了过来。
那是一张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抱在一处的香艳画面,画功卓越,画中的两个少年十分投入,生动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动作起来。
不知为何,这几张图上的少年竟和他们二人有几分相似。
天杀的桓亦如,到底是想闹哪样。
祁懿美头都大了,急忙道:“云妹,不是这么回事儿,这都是别人坑我的,唉,我先把它们处理了,再细细和你解释。”
祁懿美一边说一边把地上的图画挨个检查了个遍,先将那几张令人浮想联翩的男男相拥的图画尽数找了出来,起身寻了下没找着蜡烛,最后还是手动给撕得碎碎的,这才放下心来,回身把地上的图画重理了好在手里。
整个期间,燕辞云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脸上带着红云,垂着目光,一只手攥紧了衣摆。
“这是册子里带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猜,可能是桓掌印想捉弄我,故意让手下的太监往我这份册子里塞了这些东西。”
燕辞云面上红云未褪,好半晌,才勉强集中了注意力在她的话上,神色间有了几分认真,道:“桓亦如似乎对你分外感兴。”
祁懿美苦着一张脸道:“这人大抵是瞧着我为难就舒坦,唉……”
一边说着,她伸手要扶燕辞云起来,却不料手才碰着他的胳膊,对方便浑身一僵,紧绷了起来。
那好不容易褪下的红晕,又渐渐烧了起来。
这……刚进入青春期的少年郎,反映大些也不是自然。
这般想着,祁懿美也没再碰他,正要将手中剩下的几张春|宫图也如法炮制的销毁了,伴随着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被推开后一直敞着的大门边上出现了一道人影。
“云儿,我听子逸说你到懿美这边来了。”
意识到是宁贵妃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祁懿美慌慌张张的将那几页纸一把塞进了边上的册子中,然而宁贵妃已然出现在了门边,这一幕自然也被她瞧见了。
宁贵妃温柔的含情目在两人身上扫视了一圈,将两人的异常尽数收了眼底,复又看向那几本册子。
“你二人随我出来。”
两人这会儿也顾不得尴尬了,祁懿美低着头跟着从室内出去,身后的燕辞云也缓缓起身跟了上。
宫人们在院子里给贵妃搬了椅子,少顷,那几本册子被人带过去呈给了她。
还好那几页男男的图第一时间便都毁了,要不然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宁贵妃低头略翻了翻,待见着那几页图,面上瞬时一阵青红交错,最后愤愤的将几本册子合了上,冷冽的目光落在了祁懿美的身上。
向来温柔似水的宁贵妃极少有这般神情,显然是当真是动了怒了,祁懿美想也没想便跪了下来,低头道:“姑姑,你听我解释……”
宁贵妃缓了下面色,命令道:“云儿,你先出去。”
燕辞云猛的抬起头来,目光中少见的带了一抹惊慌。
“母妃……这件事不是阿美的错……”
宁贵妃却是定定的看向他,道:“看来,这里面的东西你果然也是知晓的。”
语毕,并没有给燕辞云回答的时间,又道:“立刻出去!”
燕辞云摇头,一张脸白着,固执的道:“我不走。”
宁贵妃点点头,抬手示意了崔嬷嬷道:“崔嬷嬷,带六殿下出去。”
几个会武艺的宫人上了前,燕辞云再不肯,依旧难敌有着武艺傍身的成年男子,几下被制住了动作,带着行出了院落。
“母妃,这不是阿美的错,你不要怪她……”
燕辞云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了门外,祁懿美心中知晓,这一回想来是不会说说她便过去了的。
“懿美,虽则大哥带你入宫时同我说,你是来宫中帮衬我们母子的,可在我心中,你总归先是我的侄儿,是个与云儿差不多年岁的孩子,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待你如何?”
祁懿美低头闷声道:“姑姑待我是极好的。”
宁贵妃长叹一声,道:“你打碎了陛下赏我的玉樽,我没怪你,有了好的封赏,云儿也都跑去拿给你,我从来也没说什么,我待你虽不敢说如亲子,可作为一个姑姑,我也是绝没有一丝愧疚的。”
顿了顿,宁贵妃眼中浮起几丝心痛,沉声道:“可你是用什么回报我的?你若是平日里胡闹便罢了,可云儿还年少,身子又不好,你给他看这般东西,若是、若是云儿真的做下什么糊涂事,亏了身子,还惹得陛下怒,可如何是好!?”
祁懿美犹豫了下,小声道:“姑姑,六殿下不是那般定力不好的,他也不是那样轻浮之人。”
“是,我自己的儿子我自然清楚,可他才只有十三岁,这个年岁的孩子心性尚不稳,若是情难自抑,唉,你们还是孩子,尚还懵懵懂懂的……古今以来,这一个‘情’字最是蛊惑人心,多少英雄好汉尽折腰于此。”
“姑姑,六殿下平日里能接触到的女子也就是宫女嬷嬷什么的,再就是唐诗韵了,我瞧他对她们没什么兴的,姑姑担心的事必不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