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从荷园出来,外面一片漆黑,连盏灯笼也没有。
李慕憬在马车里等着裴琰,见他上了马车,于是打趣道:“出趟门,竟还要来特地叮嘱几句,裴琰你是认真了。”
裴琰在他对面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盏茶。
“你的茶不错,我喝了一盏。”
李慕憬笑道。
“我的药茶你也敢喝。”
裴琰抿了口茶,这才抬眸看向李慕憬。
“有何不敢,我可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
李慕憬攥着帕子掩唇轻咳了一会,又笑道:“不过你竟敢动真心,我真是佩服。你我是命吊在半空的人,动真心,就是给自己脖子上套绳子。”
“套便套,我还能怕?”
裴琰淡定地说道。
“你就不怕别人动她?”
李慕憬往园子看。
“谁敢,我剥了他的皮。”
裴琰握着茶盏的手指一紧,声音沉了几分。
“人家叫你剥皮大人,你还敢剥。”
李慕憬叹息。
“我名声不好,你不该高兴?”
裴琰把茶盏放回桌上,看着他问。
“嗯,高兴,可太高兴了。”
李慕憬又咳了起来,好一会止住了,这才正色道:“你抗旨不婚,父皇很不高兴。而且就算你不娶陆凌雪,也得有别人。”
裴琰拧眉,淡声道:“那就以后再说。”
“我就是好奇,你喜欢苏禾什么?”
李慕憬往前凑来,好奇地问道。
“你是太子,怎么如此八卦?我说过我喜欢她吗?”
裴琰挡开李慕憬,敷衍道。
“不喜欢,不如把她送给我?”
李慕憬笑道。
“你今天话真多,不累吗?”
裴琰抓起一只靠枕丢过去,沉声道:“我困了,别吵我了。”
李慕憬挥手,准准接住了抱枕,说道:“你的嘴,真是百年难遇的硬。苏禾知道你嘴这么硬吗?”
此时的裴琰真想把李慕憬的舌头也炖了。他发现最近身边的人嘴巴都特别能说会道,一个个的,就像嘴上开了光。他抓起另一个靠垫,也朝李慕憬丢了过去。
“闭嘴吧你。”
“我是太子,你竟敢打我……”
李慕憬挡开靠垫,好笑地问道。
“怎么,还指望我亲你不成?”
裴琰冷笑。
“开了荤,果然就不一样……”
李慕憬话没说完,抬手挡开了裴琰丢来的茶杯。
他长裴琰两岁,裴琰四岁起给他当伴读。小时候裴琰叫他哥哥,牵着他的衣角,他走在哪儿,裴琰就走在哪儿。二人相伴长大,感情比亲兄弟更坚固。
后来裴琰权势滔天,成了所有皇子眼里的香饽饽,而他因为身体日渐虚弱,不得不去东嫣山养病,一去就是数年。他是太子,外人敬他畏他,但也时时想除去他。只有裴琰,仍拿他当兄长看。
“睡觉。”
裴琰夺过一个靠垫,往椅子上一靠,躺了下去。
“喂,今日去捣毁千营阁,你不与我一起商量一下计划?”
李慕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