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他將站在自己身邊的柯墨介紹給媒體:「昨天的不實傳聞給海思帶來了一些負面影響,為此我弟弟今天專程陪我來公司一趟,澄清事實,以正視聽。」
媒體們已經在昨天的邢子元朋友圈截圖中見過柯墨的照片,眼下終於見到真人,紛紛將長槍短炮對準他,希望能從他這兒挖到更多消息。
柯墨下意識後退半步,顧玦及時擋在他面前:「我弟弟是個畫家,為人低調,不習慣接受媒體採訪,請各位見諒。他願意陪同我出現在這裡,相信已足以說明問題了。」
話音剛落,跟在顧玦身側的徐總助和公關部負責人就頂了上來,替老闆繼續應付媒體,而顧玦和柯墨則在保安的護送下繞過人群,步入寫字樓。
昨天專利的事搞得海思內部人心惶惶,今天聽說柯總那個繼承了專利卻從未露過面的兒子出現在公司,有不少員工都跑到一樓大廳來圍觀。看到董事長帶著弟弟進來,大家自覺為這兩位讓出一條通道,而顧玦則不時單手虛攬一下柯墨的肩膀,幫他擋開其實並不算擠的人群。
兩個人靠得很近,柯墨湊到顧玦耳邊,陰陽怪氣地嘲笑他:「顧總演技真好,說的跟真的似的。」
顧玦也笑著回應:「邢子元都能跟你拍合照發朋友圈,我就不能帶著弟弟來公司見見媒體麼?」
兄弟二人有說有笑的親密模樣被公關部員工拍了下來,也假裝不經意發了朋友圈給媒體看,再搭配上剛剛門口那段採訪,一輪關於顧家兩名繼承人關係良好的媒體報導很快在網上擴散開來。雖然那項專利的歸屬依然未能一錘定音,但總歸是暫時打消了外界那些不利於海思的猜測和傳聞。
進入顧玦位於海思總部的辦公室,柯墨直接在一個長沙發上不客氣地躺倒,蹺起二郎腿,閉上眼睛。
他和顧玦一樣整夜未眠,此刻卻毫無困意,躺在這裡只是想假裝睡覺多待一會兒,看看顧玦工作時是什麼樣子。沒想到才剛躺下沒幾分鐘就有人來敲門,他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顧玦站起身來朝門口做了個手勢,門口的人退了出去,顧玦隨即拿起手機走出了辦公室。
這一走倒好,老半天都沒再回來。
柯墨百無聊賴地盯著天花板發呆,過了不知多久,終於不耐煩了,想要拿出手機看個時間,一摸兜才想起臨出門前被顧玦逼著換了身沒有破洞的衣服,手機放在另一條褲子口袋裡忘了帶。
他從沙發上坐起身來,環顧四周,看到正對著顧玦辦公桌的牆壁上有一面掛鍾,時針指向11點半。
實在太無聊了,他索性跑到顧玦的老闆椅上去坐,想要用電腦上會兒網打發時間,誰知這破電腦竟然還需要密碼,試了一下他的生日和自己的生日,都不對,還想試一下顧小羽的生日,可惜不知道。
顧玦的辦公桌很大,但陳列很簡單,除了電腦、水杯和一些基本的辦公用品,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柯墨拿起他的水杯從一旁的飲水機接了杯水喝,心想他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有強迫症,桌子總是整理得過分乾淨。
辦公桌一側有個抽屜櫃,柯墨隱約記得顧玦早上剛進辦公室時好像拉開最上面那個抽屜放了個什麼東西進去。帶著一顆想要窺私的心,他伸出手去拉動了抽屜。
抽屜倒是沒有上鎖,一拉就開了,然而出現在眼前的卻不是什麼秘密,而是一個相框,裡面是一張「全家福」——顧海年,柯妍,顧玦,還有那個只見過照片沒見過真人的顧小羽。
曾經的一家四口,看上去很幸福。
柯墨冷笑一聲,顧玦可真夠心細的,竟然還能想到要把這個相框藏起來,生怕自己看到。
他很想當面對顧玦說:你想多了,我才不在乎。
除了這張全家福,顧玦的辦公桌里里外外一點隱私都沒有,柯墨把抽屜合上,起身邁開大步走向門口,想要抓個員工問顧玦在哪裡,一推門恰巧看到對面一間會議室的門打開,早上見過那個什麼徐總助拿著筆記本電腦和另外兩個人從裡面出來。
他朝徐總助抬抬下巴:「哎,你們顧總去哪了?」
徐總助指了一下背後的會議室。
柯墨不客氣地走過去直接推門而入,看到顧玦果然坐在裡面,而且偌大一間會議室只有他一個人。
「顧總大忙人啊,一上午不見人影。」柯墨直接走到他面前,一屁股坐在會議桌上,雙腿懸空耷拉著晃動了兩下,「四個人開會用這麼大會議室?好大的排場。」
顧玦平時開五人以內的小型會議都在自己辦公室,身為上任不久的企業掌舵人,他的辦公室總是有人進進出出,一天到晚不得空閒,然而今天早上柯墨一進他辦公室就躺倒在沙發上睡覺,為了不吵醒這個夜貓子,他才把辦公和開會陣地都轉移到隔壁這間大會議室來。
他沒有解釋,只看了一眼手錶:「中午想吃什麼?」
柯墨:「你馬上就要斷子絕孫了,還有心情吃午飯?」
哪壺不開提哪壺,顧玦頓時沒了胃口:「你也知道你自己有多變態。」
「你不會還沒想通吧?」柯墨歪著頭,臉上露出帶著幾分揶揄的得意微笑,「親情是世界上最折磨人的東西,我這是幫你永絕後患。」
雖然答應了那個變態條件,但顧玦並不希望柯墨秉持如此偏激的想法。他合上手中的文件,抬頭看著柯墨,神情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