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实际上多得是慕强的人。
还有一点何文静没说的是,等他真正站到比众人位置更高的地方之后,到那时他也不会再关心别人怎么看他,因为到时候,他们的看法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这种事只有他自己亲身体会过后才会懂,所以何文静也只点到为止,嘱咐他不要枉费光阴。
陈寅被他说得激动不已,小手紧紧攥成拳头,双眼亮晶晶的,里面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等回到家中,陈寅那股兴奋劲还没下去,跟陈秀娘又絮絮叨叨的说开了。
“姐姐,何大哥真是太厉害了本来我还在为同窗们都不理我伤心,现在我却一点都不难过了,等我成为像何大哥那样厉害的人,我看他们谁还敢瞧不起我”
陈寅三句话里必有一句提到何文静,陈秀娘本坐在杌子上绣花,这下却是再绣不不下去了,自从那天她跟人争执的场景被那人看去之后,她就老在想这件事,怎么也无法释怀。
“好了,姐姐知道了,寅哥儿去读书吧,你不是说要成为成为学堂里最厉害的人吗这样可不能偷懒。”
陈秀娘放下手中的针,温言说道。
“嗯我不偷懒,我现在就去读书”
陈寅小跑着回了房,陈秀娘见弟弟走了,重又将视线移到绣架上。
上次那幅观音像,除去在绣楼掌柜那里赊买的闪缎,她总共赚了十两银子,而且因为她绣的观音投了老太太的眼缘,说她绣的观音看着慈悲,仿佛有灵一般,还被老太太供了起来。
此后,绣楼掌柜若是接到绣佛像的活计,多半也都是交给陈秀娘,其中佛像最多。
不过她现在绣的却不是人像,而是一幅缠枝杏花。
为什么会绣杏花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绣花、鸟本不是她擅长,尤其绣架上的这朵杏花已经被她拆过好几次了,却是怎么都不满意。
陈秀娘暗叹一口气,摇摇头,再拆就不成样子了。于是也不再盯着这花瞧,开始绣缠枝,不过片刻,总算是绣完了。
绣架上的缠枝杏花绣得精致小巧,这是专门用作荷包的图样。陈秀娘将它取下,拿在手中左看右看,总觉得不甚满意,这样的东西交到绣楼估计也卖不了几个钱,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缠枝杏花被放到一旁,陈秀重新又取了一副画过来,沉下心开始起针绣大士坐像。
再说县学这边,曹致远最后却是回家休养了两天才来,听说是第二天的时候浑身酸痛难忍,竟是比第一天时还要严重,因此便让书童侍书来告了假。
何文静倒是知道曹致远这是为何,只是他也不可能去给他解释说,你要想不那么痛,还不如起身再去跑几圈,保准马上就好转许多,那别人该把他当神经病了。
庞明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说什么,甚至脸上连怒气也看不出,只是嘴角凉凉勾起,语气平静的说了句“果然如此。”
何文静见庞明德这样,就知道他应该是已经放弃曹致远了,就算他以后再来,想要重新获得庞明德的信任,也许比何文静当初还要难。
而事情也果如何文静所料,等曹致远再来上射御课时,庞明德已经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公事公办了,反而有意给曹致远加重了任务量,然后等他再次来向庞明德请假时,就被告知了不必再来。
曹致远当时脸色极为难看。说不会再如此的是他,可是再犯的也是他,对此他确实无话可说。
不过,这庞教员也太不近人情了
看了一眼旁边的何文静,曹致远想让他开口替自己说两句好话,可求人讲情这种事他不会主动开口,片刻之后终是紧抿唇角,声音干巴巴的道了句“既如此,那学生告退。”
便离开了演武场。
其实何文静觉得完全不必如此,就像他,对于庞明德的冷言冷语从未不放在心上,倒不是说他喜欢听人对他恶语相向,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这些对他完全构不成什么损失的刻薄之语,比起最后他可以收获的成果,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果然人有时候就是要面皮厚一点才行。
何文静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深以为然。
“还愣着干什么你若想走,现在也可以跟着一起。”
庞明德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学生这就开始,老师请息怒。”
何文静回神,重新开始拉弓。
在县学的日子过得很平静,何文静用之前那种方法又找了庞明德好几次,不过也不是次次成功。
有时候庞明德被他激将,会给他挑几句文章中的错漏之处,甚至有时高兴了,还会说几句怎么写才是最好,像你这篇文章就完全是狗屁不通。
有时候则是何文静怎么说都没用,庞明德只凉凉看着他不说话,或者只说这文章不好,却对如何不好只字不提。
而何文静则奉行死缠烂打的策略,如果他始终不说,那他就锲而不舍的一直拿同一篇文章问他。
庞明德有时被他缠得烦了,便忍不住跳脚骂人,这时何文静便垂头束手听他骂,只是骂完之后仍是面带笑容继续态度恭敬的请教,丝毫看不出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