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道,龙池镇。
靖王爷最近喜欢上了龙池镇的生活,相较于自己的府邸所在地南雅城来说,这里相对靠北,三面环山,日照适中,要比南雅适度低得多,靖王爷的腿一直有毛病,每到阴天下雨,腿就疼的难受,自从来了龙池镇之后,腿疼的毛病倒是少了很多。
再加上龙池镇在水月宫这么多年的经营之下,街巷上的繁华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南雅城,因为距离中原地区比较近的缘故,这里的一些贸易甚至比远在南边的南雅城更加繁盛。
在这里不光能吃到南方的水果美食,就连北方的美食也是随处可见,这让从小在京城中长大的靖王爷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身为皇室,靖王爷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京城雅安已经是这个王朝比较靠北的城市了,那里比较干燥,一年里下雨的天气屈指可数,经常会有旱灾,而在南方则不同,影响庄稼收成的,不再是旱灾,而变成了水灾。
但龙池镇这个地方,就完美的避开了南方多雨多水灾的缺点,也避开了北方干燥的弱点,几乎是将南北方的优点整合在了一起,商业也足够繁华,所以靖王爷已经很少回南方的南雅城了。
龙池镇成了他最爱待着的地方,原本还有座城市是为居住选,那便是再往北一些的潍州城,那里依山傍水,商业繁华程度不逊色于京都若霄,再加上民风淳朴,百姓们路不拾遗,大多数商铺则夜不闭户,这简直就是荆楚王朝中的人间天堂。
只是可惜,那个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炼狱,荒废的城池,残败的房屋,草木疯长,没几天时间,街道上便因为无人打理而变得杂草丛生,再也不是那个令人向往的人间天堂了。
潍州城从天堂跌落地狱,只用了短短一月时间,而造成这些恶果的,正是靖王爷。
靖王爷今日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便坐在水月宫留下的院子里晒太阳。
这几天天气一直不好,忽晴忽阴,太阳就没怎么出来过,好在这种情况在今天得到了改善。
今日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初春的早晨,阳光慵懒不刺眼,靖王爷叫人搬了躺椅,放在院子中,自己躺在上面晒太阳。
这个季节的水果不多,但靖王爷还是有渠道搞到一些平时不常见的葡萄,梨之类的,就放在靖王爷手边的桌子上,靖王爷一伸手便能够到。
靖王爷吃东西是不喜欢被下人送到口中的,很多事情他都是亲力亲为,甚至连更衣宽衣洗脚这些活,都是他自己做的,二十年戎马生涯,让他养成了自己做一些事情的习惯。
这在下人看来就是没有架子的表现,再加上靖王爷很少惩罚打骂府上的下人,所以他便成了下人们眼中的好主子。
只是靖王爷今日一反常态,吃葡萄的时候竟然让一个丫鬟递进嘴里,虽说这个丫鬟年纪不大,颇有几分姿色,但靖王爷却是从来不正眼看她一眼的。
江南道近日来没有了大动作,所以靖王爷最近也算悠闲,对于现在的靖王爷来说,军事大权全权交给了大将军李充国,自己也只在重要方略上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因此需要他去操心的事情也不是很多。
只是他一直在谋划,谋划着下次北伐之事,上次在潍州城栽了个大跟头,靖王爷认为是江南道没有准备充足导致的,下次北上,务必要做好最充足的准备,以免再生潍州城那样的事情。
近日来严宽那边倒是带来了个好消息,大巫师在经过慎重的思考后,终于在靖王爷给出的各种诱惑下,选择了出山,帮助靖王爷成就大业,将许南星身上所带的大气运,转移到江南道的身上。
这件事情一直在悄悄进行着,除了靖王爷严宽等少数几人知道内情,其他的人,一律不知,就算是知道一些,也无非就是靖王爷囚禁许南星之事。
然而大巫师这一环,是靖王爷走的一步暗棋,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去南疆之事,都是严宽亲自前往的,在整个江南道,除了靖王爷,没有人知道严宽的真正行踪。
而在苗疆,严宽也经历了颇多波折,好在有惊无险的请到了大巫师,只不过大巫师这些年来身体不适,没有子嗣的大巫师收了个入门弟子,奇怪的是,这弟子是个女子,年仅十八岁,学业未成,所以如果大巫师出现什么意外,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懂得转移气运之术了。
到时候许南星背负的大气运,或许也就只能随着她慢慢老去,最后消失掉了。
这是一件相当可惜的事情,毕竟靖王爷想要坐上皇位,气运对他来说太重要了,虽然江南道强大,军队优良,兵卒众多,又有号称荆楚第一的大将军赵充国,但是气运这种东西,一直就是江南道所欠缺的。
而荆楚王朝,虽然已经支离破碎,失去了江南道这大片土地,气运却依旧充盈,何况还有另一个身怀大气运的顾千屿在,想必荆楚王朝这些年来都不会缺少帝王的气运。
这是令靖王爷最气愤的地方,他迫切的需要得到许南星身上的气运,相当迫切,所以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请大巫师来龙池镇,就是为了将气运渡引进江南道。
南疆之地,一架豪华马车正缓慢行驶在泥泞的小路上,马车极尽奢华,四马所拉的马车,里面金碧辉煌,火炉大床棉被应有尽有,一名头花白的老人端正坐在马车里,兀自闭目养神。
他花白胡子很长,轻飘飘的垂下来,一直到胸前位置,头上带了裹头巾,是南疆特有的装扮,身上衣服也是南疆地区特有的服饰。
此人正是南疆之地的大巫师,他穿带有花纹的麻布衣服,肩披织有几何图案的羊毛毡;对襟短衣,下穿长裤,束大腰带,头缠青色长巾,脚上缠裹绑腿。
蓄着长,挽椎髻于头顶,然后用针叉住了,耳朵上戴着大大的耳环、胳膊上一金手镯、脖子上挂着一串不知什么骨头做成的骨项链。
身旁蹲着一个小姑娘,正将一张大纸铺在地上,拿着一支刚刚从北方送来的狼毫毛笔写写画画。
走近一看,她所写所画都是一些奇怪的符画,看不出来到底画了什么,歪歪扭扭,笔走龙蛇,像是鸭子在雪地里拐来拐去走了个圈,又像是蛇类在地上爬行走过的痕迹。
女子十七八岁模样,一身青蓝色的衣裙,上面缀满了银光闪闪的珠子,裙子的下面有着一条银色的腰封,她那双大而黑的眼睛,像一对水汪汪的葡萄,透出真诚和温柔。头是自然卷曲,像瀑布一样倾泻下来。
南疆女子,大多长得水灵精致,而眼前这个小姑娘也不例外,甚至已经是其中翘楚,远远看去,端的是一个不可多见的美人。
只是女子年纪虽已经不小,但开窍较晚,未到开窍年龄,所以这身材看上去有些单薄,但就那如诗如画般的颜值,到了北方,都够北方男子痴迷的了。
北方的女子与南疆女子的美是不一样的,看惯了北方女子,或许已经习惯之后,再看南疆的美少女,会有种不一样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