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
“吃饭没?”
“飞机上吃过了。”
“等会儿尝尝张阿姨的手艺。”
梁景无心吃饭,双臂将人抱得更紧,静静地抱了会儿,问:“想我没?”
周沅白没答,他轻轻拿开梁景抱在腰间的手,“奔波一路去坐下休息会儿。”
梁景化身八爪鱼抱住周沅白不松开,“不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跟你一起过去坐。”
梁景这才松开手,随周沅白去沙上坐下,两人间空有一人的间距,梁景坐过去,看眼周沅白手臂的弹力衣,想到以后劲瘦的手臂会留下疤痕,眼泪夺眶而出,他不想哭哭唧唧,但眼泪止不住,偷偷擦掉马上又流出来。
周沅白抽出纸巾,在他眼下擦了擦,平静地说:“最近接戏没?”
梁景哪有心思聊工作,搂住周沅白要亲,周沅白别开脸躲过去,梁景猜到周沅白会这样,没生气也没怒,够不到唇就在下巴上亲了口,刚冒出头的胡茬有点扎,他不满地嘟囔:“没嘴唇舒服。”
浑身僵硬的人,眼角露出一点笑意,但瞬就被平静取代,“我去楼下叫张姨做饭。”
见人要逃,梁景搂住周沅白脖子不松,“我不饿。”
挣脱不开,周沅白只好坐着不动,梁景想跨坐周沅白腿上,想到腿上烧伤没完全恢复又落下腿,仰头在周沅白耳边呢喃:“我很想你。”
周沅白朝兜里摸了下,没摸到烟,咬了下唇,转头看窗外,“我很好。”
言外之意我过得很好,我没想你。
梁景听出他的意思偏不生气,“我想你就够了。”
周沅白:“。。。。。。。”
梁景保持勾脖子的坐姿许久,直到真饿了才松开周沅白,“我想吃你做的饭。”
“好。”
周沅白起身往楼下走,梁景想到周沅白身上的伤追上去,“算了,还是阿姨做吧。”
“没事。”
周沅白下楼去厨房,拉开冰箱挑选食材,“想吃什么?”
想起以前周沅白做过的蛋炒饭,梁景说:“蛋炒饭。”
“太简单,换一个。”
“泡面。”
周沅白关上冰箱门,回头看梁景,“坐那么久飞机,需要补充体能,不能吃这些,出去等着吧,饭好了叫你。”
梁景倚在门边不走,“我留下洗菜。”
他走过去,拿起周沅白从冰箱拿出的食材清洗,周沅白没再赶人,一个洗一个炒,很快做好一桌菜。
简单家常菜,梁景吃得津津有味,饭后他们一起坐院中秋千晒太阳,周沅白没问梁景怎么找来的,梁景也没问周沅白为什么不见他,大火仿佛没生过,两人宁静的像老夫老妻。
暖烘烘的阳光和微微晃动的秋千,让梁景很快产生睡意,又不想和周沅白分开,他强撑眼皮支撑,随着秋千晃动,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人在卧室床上,鼻尖萦绕熟悉的气息,再看四周极简的摆设,他断定这是周沅白房间,窗外天色已黑,他舒展地伸了个懒腰,穿鞋下床去客厅,周沅白正在客厅看书。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从背后搂住周沅白脖子,半挂周沅白身上,“抱我上来的?累不累?”
周沅白面无表地扬了扬下巴,示意梁景在桌对面坐下。
面对面坐着,周沅白从书桌抽屉拿出张机票推过去,“帮你买了明早机票,今晚好好休息。”
梁景没接,垂眸看眼机票,“我不回。”
半天的岁月静好,因这张机票破碎了,梁景原想周沅白不提,他便装作什么没生,伴其身边养好伤一起回国,现在周沅白装不下去先撕开伪装,他只好见招拆招,反正来之前已将周沅白各种反应猜个差不多。
“明早我送你。”
周沅白似乎也早猜到梁景的反应,说这话时语气坚定,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
梁景听后心里不是滋味,嘴上却强硬:“我想留下陪你一起康复,为什么非让我回去?”
“我不需要人陪。”
周沅白神情淡漠,语气冰冷。
不再是黏人的小怪物,委屈一下涌出来,梁景拿起机票撕了,“清醒后一声不响离开医院,我追到都没找到人,又追到国外,你却故意出院回家,找不到你,我独自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迷茫了几天,周沅白你怎么那么狠心?”
周沅白没吭声,拿出一根含在嘴边点燃火,沉默地抽着。
梁景继续说:“我理解你不愿意见我的心情,所以这三个月没找你,给你足够的空间恢复消化,现在伤好差不多了,为何还要这样?”
薄烟萦绕周沅白身边,梁景看不清他表情索性一口气说个痛快,“不想谈便说清楚,玩失踪算怎么回事?如果你说分手,我马上走。”
周沅白掀起眼皮看他,眸中寒光令人不寒而栗,指间的烟被狠狠碾碎,张了张嘴却什么没说出来,随即起身进了卧室。
梁景下决心要将话讲明白,不加点狠料周沅白很难从死胡同中走出来,他追过去,“既然你提了让我走,咱们今天把话全讲明白,这样像猫和老鼠的日子我过够了,要么分手,要么我留下,你选吧。”
周沅白坐床边,垂头不说话,梁景见周沅白紧握的拳头偷偷暗喜,以周沅白的个性如果想分手早说了,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声不响的让他等,他笃定周沅白不想分手,只是心里迈不过去那道坎,他蹲下身仰头看周沅白,放低声音说:“别说这点烧伤,就算断了四肢,我也不会嫌弃你,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