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他哭了。
天亮后,薄君绰默契地收拾东西,时柚韵想挽留又不敢挽留,她甚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敢出去,她怕自己只要看薄君绰一眼,就会不管不顾地跟他一起走。
直到没了动静,她才光着脚走到客厅,明明没少多少东西,这栋房子却异常地让人觉得冷清。
她看见冰箱上贴着纯白的便利贴,上面是薄君绰苍劲有力的字迹——
“多吃水果,天气冷了就别吃雪糕了。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刷牙,别吃一堆甜食又嚷嚷着牙疼。”
她的眼泪又毫无防备地往下掉。
时柚韵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坐了一天,直到晚上接到电话,听到那头的指责声她崩溃地喊,“分手了分手了,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她嗓音颤抖,“你满意了?”
那一瞬间,这些年的负面情绪顷刻间将她淹没,时柚韵感觉到无形中的枷锁将她紧紧束缚,动弹不得。
和薄君绰分手后,时柚韵看起来很正常,甚至在朋友问起时也表现出一副洒脱的模样。但没有人知道每个安静的夜晚,她有多难捱。
她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中间还因此进了医院。
计城来看她,手里捧着一束百合,他问,“阿姨非要你和沈家联姻?”
“她说我早晚要继承家里的产业,必须听从她的安排找个对事业有帮助的。”
她抬眼看向计城,“你不用来看我,我没事。”
“没事?没事能进医院?叔叔阿姨也是厉害,见你进医院了都不来看一眼。”
“习惯了。”
时柚韵笑了一声。
出院时计城仍不放心,但时柚韵却不让他跟自己回家,“我没关系,只是失恋而已、只是要跟一个陌生人结婚而已,你觉得我时柚韵会伤心吗?”
可她越这样,计城越担心。
时柚韵不让他插手,他也没办法,只能说,“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她“嗯”
了一声,像个没事人一样回了家。
可一回到那座有他们两个人回忆的房子里,她就感觉喉咙被人狠狠掐住。时柚韵想给自己找点事做,于是整理起衣服,调整房间的摆设。
翻开衣柜的抽屉,她看见了一个白色的盒子,是之前没见过的。
时柚韵有些好奇地打开,居然是一枚戒指。
原本已经平稳的情绪一下子就像是崩坏的雪山一般无法阻挡,她紧紧攥着盒子,难以接受地坐在地上。
疼痛顺着神经蔓延到五脏六腑,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她紧紧摁着胸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
时柚韵难以忍受,找出一个备用电话给薄君绰打了个电话,想再听听他的声音。电话那头很快接起,男人的嗓音仍旧淡漠,“喂?”
没得到回应,他皱着眉头又“喂”
了一声,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他挂断了电话。
她攥着手机,脱力地靠在床边。
年后,时柚韵去见了定亲对象,对方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她压根儿没注意,像个牵线木偶一样坐在餐桌前,听着身边的人说,“这孩子就是这样的性格。”
定亲的事也很快谈拢,时柚韵拢着风衣站在门口,没上父母的车,“我还要去别的地方,你们不用载我了。”
他们也真的没载。
风太大,时柚韵点了两次火也没点上,她烦躁地想把烟收起来,就听见身后有人问,“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