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疏陽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伸手摸摸他的額頭,果然有些燙,「是,很聽話。」
他讓江收在沙發上坐好,隨手拿了個毯子給人裹住,想到江收喝了酒不能吃藥,只好道:「別亂動,我再去給你倒杯薑湯。」
江收悶悶「嗯」了一聲,但手卻拉著趙疏陽的衣角不放。
趙疏陽無奈,輕輕扯了扯他的手,「放手。」
「不。」
江收仰著臉看他,忽然毫無徵兆地掉下眼淚。
「怎麼哭了?」
趙疏陽明顯被嚇到,蹲在他身前幫他擦眼淚,但似乎怎麼擦也擦不乾淨,只好坐在江收身邊,把人重抱進懷裡,一下一下摸著背安撫。
趙疏陽是第一次見江收這樣哭,幾滴眼淚砸的他陣腳大亂,手足無措,他耐下心來哄人:
「好,你說不放手就不放手。」
江收嗚咽幾聲,濕熱的吐息盡數灑在他的頸窩,淚水沾濕了他的衣領。
混沌的思緒混亂纏繞,江收理不清也看不明白,他只知道自己要抓住眼前這個人。
來自趙疏陽身上的熟悉氣味讓江收不願離開這個人哪怕一點,他用力攥緊趙疏陽的手,聲音里還帶著哭腔,「別不要我。」
趙疏陽輕撫他後背的動作一下子頓住,各種情緒堵成一團,心卻不可抑制地變軟。
他的手掌撫上江收的臉頰,低聲問:「到底是誰不要誰啊。」
濕漉漉的眼淚沾濕趙疏陽的手心,江收摟著他的脖頸,一邊掉眼淚,一邊又湊過來親他。
於是那些眼淚又沾濕了趙疏陽的臉頰。
趙疏陽渾身緊繃,久違的親密像一把火種,心臟是燃燒的起點,他垂眸,注視著正在非常認真地吻他的江收。
在這種時候,趙疏陽往往很難推開江收,他無法判斷這樣的行為到底是在縱容江收還是縱容他自己。
於是在江收的嘴唇貼上他時,他選擇把人抱的更緊。
潮濕的睫毛輕顫,江收哭過,氣有些喘不勻,但趙疏陽並沒有放開他。
這是一個帶著薑湯味、酒精味與淚水味道的吻。
趙疏陽很少對江收表現出來的禁錮與強勢在此刻稍稍暴露出那麼一點,他握住江收細瘦的腕骨,目光深深,第一次直面自己那些被藏的很深的陰暗念頭。
他想,不管江收這次是不是一時興起,不管以後江收是否會再次厭倦,無論如何,他都渴望江收永遠在他身邊。
喝了酒又生了病,江收哭累了,很快就窩在趙疏陽懷裡沉沉睡去。
他臉上還帶著未乾的淚痕,睫毛沾濕成一縷一縷,看一眼就惹人心疼。
趙疏陽把人抱到臥室,輕輕給他擦了臉,又蓋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