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温润,虽说一场春雨一场暖,下的时候却也阴冷。淅淅沥沥如同牛毛般的细雨打在一片片红砖金瓦上。
金色的瓦片斜斜的互相搭连,雨线顺着沟槽而下,哗哗的打在地面上,让屋子里听起来好像外边的雨下的有多么大,但其实也只是春雨而已。
廊庑里静悄悄的行走着各色宫女,井然有序,又悄无声息。
一顺的宫女拎着黑底描红的漆器食盒顺着青石路向各宫而去。
五六个宫女在一个拱门处右转而行,剩下的宫女接着向前走去,一到转弯处就拐走几个,最后只剩下两个宫女继续向前走去。
一直走到一个独立的院子,一座精美,风雅,有着度幽风情的院子。
带头的宫女推门而入,先看到的是顺着墙种着的细竹,原本该是郁郁葱葱,挺拔翠绿的细竹,现在却是枯黄一片。
再往里,两个小宫女坐在院子中的石墩上偷懒打瞌睡,脚下放着簸箕与扫帚,一片狼藉。
为的宫女忍不住摇了摇头,她环顾一周,处处都显示着这里曾经有多么精致,现在却又有多么的破败。
两个宫女穿堂而入,进到了里边,前殿只有两个穿着深蓝色宫裙的宫女正坐在罗汉床边做针线,看到她俩面上一喜,瘦一点的宫女立刻热情的起身相迎。
“清荣姑姑来了,这是来送什么?哪里送来的?”
清荣将食盒递给她,拧着眉头道:“娘娘还是没心情么?这样也不是个事情呀?”
清荣身后与她一起来的宫女也将手里的食盒递给另一个深蓝宫裙的宫女,道:“这是皇后娘娘娘家从北月进贡来的鲍鱼,做了羹汤,让分给各个宫里。”
清荣将东西交出去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顺着坐了下来。
“静音,度幽那边有没有消息?”
静音见清荣坐下也跟着坐了下来:“唉,姑姑也知道,这都多少年了,哪里还能有消息。”
清荣身后的宫女接过递过来的茶水,不冷不热的又开口道:“圣上有多久没来过仙阖宫了?”
静音听了面露尴尬,她身后的另一个宫女却出声道:“六年又九个月。”
六年又……
在座的四个人心里都闪过的是那就是将近七年都没有来过,可七年都没有来过,这个贤妃依旧什么都不差。
大到年节节令,小到每日吃食依旧没有一个人敢去苛待。
是因为圣上念及旧情么?
别天真了,怎么可能?
是因为这个贤妃曾经是朝阳长公主的小姑子,是因为贤妃的胞兄为了能给长公主续命而牺牲了自己。
而朝阳长公主是大玄除了皇帝以外权利最大的那个人。
其实,皇帝早已经不如这位霸气的长公主了,毕竟实力在那里,实在是气短。
清荣忽然左右看了看,见实在冷清,的确没有旁人,刚准备说话,却被她身后的宫女拦住。
只见她抬手五指轻捻,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儿一层透明的光膜微不可查的笼罩在她们四个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