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很识相地嗷嗷两声,权当回应。等它嚼完了肉干,便歪着脑袋在她腿边蹭了蹭,继续眼巴巴盯着她。
郑泠又摸出一块肉干喂它,喊它魏缙,听它回应。
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
周而複始,乐此不彼。
午时前魏缙下值回来,直奔竹仪苑,之后午餐也传在这里,饭罢在躺椅上午憩。
郑泠不愿与他多待一刻,趁他睡着,牵着大黑狗在外游园。
想必是魏缙真的允了她一点自由,能够在府中随意走动,她四处閑逛,并无人拦她。
府中很大,从前她一天下来都逛不完。
现在大约逛了半个时辰,只走了一角。
只是走着走着,无意就走到了从前住过的地方。
她转头就要走,但手中牵着的狗,却一个劲地拉着她往里面去。
郑泠拉不动一只膘肥体壮的大狗,反被它拉着走,随之走了进去。
里面的陈列,几乎没有变动。
入目还是她从前用过的东西,以及那副依然挂在墙上,涂满了花瓣的《九九寒梅消寒图》。
她曾对这幅画,有过赏识,有过知音间的相惜。
如今再见,只觉得异常可笑。
郑泠松了狗绳,去摘下这幅画,拿在手中,正欲撕毁,却听得那瘟神凉飕飕的声音,自后背传来:“你敢撕了试试?”
玉玺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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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撕了试试?”
听见他来,郑泠只好停下手中的动作。她拿着画卷转过身来,遮掩刚才的目的:“我只是看上面有点灰尘,拿下来擦一擦。”
魏缙半信半疑,刚刚进来看见她分明是要撕画的动作。他上前,从她手中拿过这幅画,见上面完好,神情才柔和了下来。
他摸着上面的赤色梅花:“这幅画是我们一起作的,没想到泠娘如此看重,将它带来了这里。”
郑泠并不想承认当初的做法,“不过是一幅普通消寒图,每天涂上颜色来打发时间,称不上看重。我倒觉得,既然数九已过,这图也就失去了它的意义,与废纸无异,留着有些占地方,怪浪费的……”
他看了看这里明晃晃的婚房布置,想到这曾是郑泠与崔忱骦大婚的屋子,心中就涌起一股酸味:“说的极是,挂在这里确实浪费。就挂到我们的屋中吧,即是纪念,也可做观赏之用。”
还挂到她住的地方?
这幅画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曾经眼睛有多瞎,才会看错了人,引狼入室。
她连看一眼都觉得恶心,这样要她天天看着,不啻于是在天天淩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