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今日这事那么多人听到了,万一传扬出去,难免会败坏自家名声,惹人笑话。更遑论紫菱是自己的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若是不加以惩戒,实在有损她的威严,以为她偏心。
权衡一番,她沉静的眼眸微凛,淡淡睨着紫菱:“既然错了,为了以儆效尤,再加十个板子吧。以后长点记性,不要目无尊卑,坏了府中规矩。”
紫菱埋头哭着应是。
紫菱施施然被人带出去后,陈氏屏退了众人,屋内只留下了女儿周绮元以及寅春一个丫鬟。
母女二人入座,陈氏拉过周绮元的手,询问道:“元元,紫菱这丫头可是哪里冒犯了你?今日怎的这般针对她?”
“娘,女儿不是针对她,只是觉得她品行不端,德不配位。”
陈氏轻轻一愣:“此话怎讲?”
周绮元懒得周旋,直言道:“娘,这府里所有人都知道她恃宠而骄,品性不好,您不要把她塞给大哥做通房好不好?她根本就配不上我兄长。”
陈氏一副了然地道:“女儿稍安毋躁,我自然知道她性子骄横,并非良配,”
周绮元不解地看着陈氏,只听陈氏继续道,“可她毕竟服侍我多年,对我忠心不二。也正因为她性格跋扈,这府里的下人无不忌惮她,对她言听计从。娘的眼睛看不到的地方,她亦能帮我看清,替我摆平,令我省心。我将她送给你兄长,充其量就是个通房,上不得什么台面,你不用把她放在心上。”
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原文里面,紫菱可是靠着不光彩的手段爬到了妾室之位,然后有了说话权的她,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里应外合帮着敌人做谋害周家的事情。
“可我就是不喜欢她。娘,您不要把她指配给大哥好不好?”
周绮元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对着陈氏撒起娇来。
陈氏无奈地看着她,却又不得不承认,最吃她这套。
思索了一番,陈氏弯唇一笑:“罢了,这事我原本也没有说死。兴许你大哥在赤峰,枕边早就有了暖床的人,是我多此一举了。既然你执意反对,那这件事便暂且作罢,一切等你大哥归家后,看他的意思吧。”
周绮元抿嘴一笑,笑得活泼可亲,抱住她的臂弯道:“多谢娘。”
紫菱挨了三十板子,被人抬回的卧房。
而被取消做大世子通房的事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很快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得知此事时,紫菱指甲掐着自己的食指,直到凹陷发白,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她眼神怨恨至极,心道:今日这笔账,我早晚会一一讨回来!
与此同时,敬安居这边,欢喜匆匆忙忙从外面回来,掩上房门向里面走去。
抚琴
“主子,小的打听完了。咱们这边安全了,听说,是小姐帮您说的话,还让夫人搜了紫菱的房间,紫菱房里被查到私藏玉簪后,她百口难辨,只得招认,现下挨了板子下不来床不说,还失去了夫人的信任,私底下大家都在传,她被取消成为大少爷的通房资格了。”
说到这里,一副极其解恨的语气道,“哼,真是老天开眼,她想要转移赃物,嫁祸给您,却没想到绿珠那丫头办事不力被您撞了个正着。这叫什么?这叫自作自受,偷鸡不成蚀把米,该!”
周怀安放下手中的书卷,轻声开口:“没想到,倒是省去了我们的手。”
“这多亏了小姐,”
欢喜道,“小的听说,她为了给您洗刷嫌疑,给紫菱下套不说,还当着许多人的面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紫菱被骂得哑口无言,面无血色,就连取消通房资格这件事,都是小姐向夫人提议的。”
话音犹落,周怀安忽然沉吟着道:“周绮元,”
欢喜附和道:“是啊,正是小姐。”
周怀安眉尾一扬:“此人近来变化很大,倒是给了我许多惊喜。”
“确实,不得不说,这小姐不再像以前那般似的愚笨不说,如今,待您也是真心不错,”
欢喜也想不出个缘由,便嘀咕一句,“不管怎样,只要她不再为难我们就行。”
说到这里想起什么,转而问道,“对了,绿珠那个丫头怎么办,此人为求自保出卖主子,我们真的要帮她……报仇吗?”
自上次被夫人罚跪回来后,欢喜总感觉主子有些变了,似乎不再是从前那个逆来顺受处处忍让的少年了。所以当下有些摸不准主子的心思。
话音犹落——
“自然,”
周怀安垂眼间,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她的仇人,恰好也是我的仇人。纵然不帮她除去,我也会亲自动手。”
少年音落,清隽的脸上,露出一抹和自身年龄不符的狠色。
欢喜瑟瑟抖了抖,语气不确定地问:“主子可是已经有了主意?”
周怀安没说“有”
还是“没有”
,只从袖子里拿出一封匿名信,交给欢喜道:“他在府中从事管家之职多年,手里私吞了不少钱,而这些钱,大部分都用在了青楼喝花酒。你下来寻个合适的时机,想办法将这封信送到他夫人的手上,”
说到这里掀起眼皮看着欢喜,“做的隐蔽些,最好假借他人之手送去,不要暴露你的身份。”
欢喜接过信件,低头应是。
自周怀安连着几日遭人欺负,周绮元从陈氏那里出来,回房之后,是夜心神难安,辗转难眠,总担心他再遇到麻烦。
是以次日一早起来,应付完了陈氏,又携丫鬟去了敬安居。
昨夜又下了一晚上的雪,周绮元到敬安居的时候,院里的丫鬟正在扫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