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序没有封爵位,但一直享着一等国公的份例。
这话一出来,二房三房都眼热了。
是啊,晏铮已封了安宁侯,不可能再继续享着这份例。
而老太君如今安在,若是皇上哪天怜悯她老人家,将这殊荣继续沿袭下去,那岂不是说,谁养着老太君谁就能得好处了?
晏临立刻道:“大哥走了,自当由我们二房照顾母亲,夫人,赶紧收拾东西,请母亲过府!”
李玉挺身道:“二伯兄这不妥!母亲平素最疼我们家老爷,若让她自己选,她定是更愿去我们三房!”
“三弟不在,三弟妹你一介妇孺就不要插手了。”
“妇孺又如何?安宁侯夫人不一样是女子吗,照样可以侃侃而谈……”
两家就这么争了起来。
晏老太君像菜市口的货物一般。
被两家争抢。
她张嘴想说什么,可他们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只一人拽着一边,往各自方向拉扯。
偌大的祠堂,闹得不可开交。
晏太公捂着眼匆匆走了。
走时只想今日真不该来,本以为晏家是什么高门大户,没想到为一份例也能争得头破血流,最可笑这老太君,没弄明白就开什么宗祠,还好在场的只是晏家内部人,要是礼部真派人来见证,岂不是闹出弥天笑话?
真是连他的老脸也丢尽了!
最后三房还是没争过二房,晏临当场就把晏老太君打包塞进马车,送回了府上。
楚若颜从宗祠出来,天色正好。
她来到晏文景的房间,那孩子就坐在台阶上,听到动静猛地抬头,眼神期待又害怕。
“三婶婶,怎、怎么样了……”
楚若颜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小家伙立刻跳起来:“当真?他们真的不赶三叔叔走了?”
她伸手在他小鼻梁上刮了一下:“是啊,的确走了人,不过走的那个是你曾祖母。”
“???”
方才在里面目睹全程的方管事把情况说了,由衷道:“三少夫人厉害,老奴都以为是必死之局了,想不到您能绝处逢生!”
晏文景激动得直接跳她身上:“三婶婶厉害!三婶婶威武!”
楚若颜失笑摇头,原本还想说说他今儿个的莽撞,孟扬忽然带着一个人匆匆跑进来。
“方管事,快!我把人找来了,他能证明公子无罪——”
话音未落,就看见他们笑着站在庭院中,不由一愣:“怎么回事?宗祠已经开过了?那公子除名的事——”
“放心,三少夫人已经化险为夷了,不过这位是……”
方管事盯着那人,蓬乱头发底下的脸隐隐觉得有几分熟悉。
孟扬慌忙把他挡在身后:“没,你认错了……”
刚一出口,方管事神色大变道:“纪和!你是世子身边的纪和!你不是死了吗?!”
楚若颜疑惑蹙眉。
孟扬心头咯噔一声,坏了!
那人被认出身份,也不再隐藏:“是我……”
他撩起头发,露出半张被火烧过的左脸,丑陋狰狞。
晏文景吓了一跳,却又还是忍不住上前:“纪叔叔……真的是您吗?”
这纪和是世子身边最得力的人,可城防图被盗那一夜,他的房间骤起大火,所有人都以为他被烧死了……
“是我,孙少爷。”
纪和单膝跪下,似想摸摸他的头,可最终手悬停在半空,“纪和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世子,我还不如死在那火场里……”
众人神情一肃。
难不成他和城防图失窃有关?
楚若颜凝眉:“说清楚!”
纪和来之前,孟扬已与他说过这位是三少夫人,也未隐瞒恨声道:“是那贱人……阿蕉她接近世子不成,便来寻我,都怪我蠢,真信了她要与我做夫妻。我们、我们圆房之后,我失口将城防图的位置告诉了她,她便打昏了我,又放把大火想把我烧死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