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书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怯怯地望着他,“你可以罚我,罚完后,你还像以前对我好行吗?”
他嫌弃地瞅瞅她,“下去沐浴,把衣裙换了,这样成何体统?”
宫女上前搀扶傅书言去沐浴,傅书言走时,回过头,“璟郎,你等我!”
他望着那道熟悉袅娜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殿上的侍候的贴身太监看见皇帝唇角一丝若有如无的笑意,都松了口气,皇后回来可救了奴才们。
接下来几日,后宫的人就见皇帝在御花园疾走往前走,皇后娘娘跟在身后追,皇后娘娘边跑边喊,“璟郎……。。璟郎”
皇帝在前面走,头也不回,
置之不理。
甬道上,皇帝阔步往前走,皇后娘娘跟在身后,一路跑得气喘吁吁,呼唤,“璟郎……璟郎。”
如此,连续几日,朝中老臣们心下欢喜,堂堂天子,又怎能惧内,皇帝重振夫刚,皇帝恼了,皇后还算识相,做小伏低,还有个一国之母的贤惠样子。
这日,皇帝往乾清宫走,皇后在身后小跑追赶,喊着,“璟郎,等等我。”
皇帝跨步刚上台阶,听见身后哎呦一声,回头,看见皇后跌倒在地,脚步顿住。
傅书言就势坐在地上,把脸埋在腿上,嘤咛哭泣,高璟疾走到跟前,“怎么了?哪里摔疼了?”
“哪里都疼。”
傅书言委屈地带着哭腔,高璟急道;“到底哪里疼?”
摸她的腿,“腿疼吗?”
“疼。”
高璟焦急地上下瞧看,“哪里还疼?”
傅书言抓住他的大手,放在心口上,委委屈屈,“这里疼。”
高璟揉了两下,掌下绵软,心咚地一声,柔声道:“进寝宫,我帮你检查一下。”
太监宫女们看见皇帝抱着皇后进了寝宫,检查伤情,一直检查到第二日早朝时辰,皇帝精神抖擞,健步如飞,神采飞扬,出宫上撵。
皇后留在乾清宫睡到日上三竿,高璟下早朝,步履匆匆回乾清宫,把昨晚软成一滩水的小女人抱进怀里,她搂住他脖子,“璟郎,我想问你几句话。”
高璟作势要咬她鼻子,“问。”
“你知道我在山中居住对吗?”
“知道,东宫侍卫都是我的亲信。”
“那你为何一直不去找我?”
“我想看你自己什么时候回来。”
“那你为何后来又去找我?”
“我等不及了。”
“如果我不回来找你,你另立皇后吗?”
那个怀里的小女人一副吃醋拈酸的模样。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把押回来,关在后宫,一辈子别想出宫门半步,陪我一世,不能离开我身边。”
怀里的小女人小心翼翼地问;“璟郎,你还生气吗?”
“气消了,身心有火,你给我消消火。”
高璟上朝去了,傅书言带着知儿信步走到东宫,东宫宫门已贴上了封条,知儿呆呆地站在宫门前,“皇后娘娘,月桂姐和春喜姐去哪里了?是不是还活着?”
“她们没死,就一定能找得到。”
月桂陪伴她的时间最长,主仆感情最深。
傅府陪嫁的四个丫鬟,月桂、豆蔻、春喜、知儿,身边就剩下知儿,豆蔻给她管理京城的铺子。
坤宁宫里
后宫总管庆祥躬身道;“回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让奴才查的两个宫女,已有下落,东宫遇难之时,月桂姑姑落在河西节度使赵巢的一个部下手里,做了侍妾,赵巢被诛,那个部将被杀,奴才已经找到月桂姑姑,带进宫来拜见皇后娘娘。”
“还有那个□□喜的姑姑,奴才也找到了,被献王抓到府里,献王被部将杀死,春喜姑姑卖给京城一家富户做丫鬟,那户人家一听是宫里的姑姑,乖乖地送回来。”
当月桂和春喜看见主子,喜极而泣,跪下叩拜,“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知儿,赶紧扶你月桂姐和春喜姐起来。”
月桂和春喜经历这番磨难,表示今生不嫁人,留在皇后娘娘身边,侍候皇后娘娘。
后宫里除了太上皇的嫔妃,皇的后宫,只有一位皇后,太上皇下旨,罗氏贬为庶人,太子东宫的赵良媛被高璟秘密处理掉,反贼罗勇已问斩,朝堂安定,废太子北夷军兵败,向大漠西南方向撤退,后来,在西南外藩栖身,建立国家,这是后话。
朝臣们几次上奏请皇帝按照祖制选秀女,充实后宫,都被皇帝拒绝。
傅书言让后宫总管庆祥拿来宫女太监名册,后宫主位少,宫女太监人数众多,本朝提倡节俭,傅书言做主把年纪大的宫女放出去一批,命家人领回。
满朝文武都知道帝后恩爱,每日同起同坐,高璟日日宿在坤宁宫,高璟天不亮起来早朝,傅书言也起来,送他上朝,这几日身体劳乏,高璟走时,她还没睡醒,对着高璟不免自责,“璟郎,你每日辛苦,我呆在后宫闲着无事,早晨还睡懒觉,心里很惭愧。”
高璟拍拍她的脸颊,“每日天不亮起身,一看见你睡得跟小猪似的,我就精神百倍。”
次日,傅书言一夜没敢睡踏实,怕高璟走了,她又睡过头了,自己起来送走高璟可以接着睡,高璟每日朝事忙,批阅奏章,有时后半夜方歇下,相比高璟,自己太清闲了。
坚持了一夜,偏到早晨傅书言睡着了,睁开眼,天都大亮了,她一急,不知怎么胃里一阵难受,趴在床边叫,“拿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