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见阿诺哭的凄惨,也忍不住道,“阿诺心善,未曾有害人之心。”
女子闻声扫了苏辞一眼,有些诧异,“你身上竟有别人本命蛊的气息?”
苏辞闻言一喜,忙弯腰郑重行了一礼,“在下正为此事而来。”
女子摆摆手,“你的事稍后再说。”
她又指了指朵西,“你来说。”
朵西连忙将诸事一一道来,特别强调了苏辞救他们之事。
女子终于放开阿诺,“看在你知错能改,这次暂且饶过你。”
她又打量了苏辞几眼,“寨中已有多年不曾有外人到访,苏先生且随我来。”
她带着苏辞一路沿山而上,途中遇到的族人均一脸好奇的打量,却并不多问,显然对族长十分尊重。
他们到了最高处的吊脚楼,蛊族长又摆了茶,“我叫月牙,先生喊我一声阿月即可。”
苏辞取出月牙吊坠,月牙接过来,轻笑了一声,“难得他还留着这个。”
那时的时逾白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因为常年在外,倒不同于普通中原男子,带着难得的野性,又眉目俊朗,性情洒脱,非常对月牙的胃口。而月牙本不是长情之人,只是恰好需要一个继承人,在怀孕之后,就借故赶走了他们。
不过蛊族向来女子为尊,她没料到阿诺竟是男孩,并且从小性格像极了时逾白,令她十分头疼。
“时逾白到底为何急着找我?”
苏辞将青棠之事一一道来。
月牙叹了一声,“青棠这丫头与阿白性子完全不同,会做出如此之事倒不奇怪。只是本命蛊已死,这事我亦无能为力。”
苏辞脸色一白,“难道当真无法可解?”
他一路寻来,心中抱着最后的希望,然而此时希望却破灭了,一时只觉得心沉到了谷底。
“哪怕我们蛊寨中人,也很少养本命蛊,因为本命蛊与饲主命息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养本命蛊大多是因为身体不好,需要蛊虫反哺自身。为防有失,断不会有人往别人身体里放本命蛊的。青棠那丫头着实太大胆了些。”
苏辞脸色灰败,仿佛所有的希望和力量都已经从他的身体中抽离。
月牙有些不忍,略微沉吟,又道,“救命的法子没有,共命的法子却有一个。”
她顿了一顿,忽然问道,“若是要你以命换命,你可愿意?”
“若真有这法子,这条命任你处置。”
苏辞目光湛然,毫不犹豫。
月牙十分满意,“青棠的真心没有白废。那共命的法子倒与你们有些相称。”
“我祖母年轻的时候,亦曾心悦过一中原男子,她爱而生优怖,只怕所爱之人待她并非真心,思来想去,最后竟养出了一对情蛊。情蛊分两只,同时放在两个有情人身上,就能夫妻一体,不仅心意相通,能感知对方所思所想,还能同生共死,共享对方的寿数。然而这对情蛊还未用上,她心爱之人就已不辞而别,下落不明。我祖母将情蛊封存,一生郁郁寡欢,后来就将它传给了我。”
“这情蛊有利有弊,若二人并非真心相爱,情蛊就无法种下,还会反噬双方!若是日后一方变心,亦会反噬负心之人,实则风险极大。毕竟自古人心易变,谁又能保证自己一生情深不悔,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