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她在跟魏青谈条件。意识到这一点,魏青心里不太舒服。
但魏青动摇了。
温瓷继续说,“我还需要亲自跟我母亲的朋友解释,我需要时间,也需要收拾东西。”
“毕竟,对于别人来说,我不是一件随时能扔的垃圾,我不能说走就走了,不是吗?”
魏青最后答应了。
很显然她是因为温瓷前面提出不会告诉温席城她来找过她这样的话而同意的。
出了咖啡馆,温瓷心里没自己想象中平静。
她不知道争取的这个下周这个时候徐时礼回来了吗,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一个借口去掩盖。
温瓷嘲讽地想,她总不能说——
我那个傻逼爸爸来找我来了,他脑子有病,他要带我走。
我也脑子有病,我竟然答应了要跟他回去。
温瓷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
她穿过立交桥人行道的时候站在天桥上顿住脚步,温瓷从上往下看,车底车流穿行,速度快极了。
温瓷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就这么跳下去,会不会轻松一点。
就这么跳下去,温席城会不会有一点点的……愧疚。
他会不会后悔。
跳下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这样能不能惩罚到温席城?
温瓷一瞬不顺地看出三十米高的下方,瞳仁逐渐失焦,眼前变得模糊。
突然,温瓷身后被人撞了一下。
她猛然回过头去,将她拉回现实的是一个老年乞丐,乞丐身上没一块布是完整的,邋遢又颓废,头发也好几天没剪,脑袋上萦绕着虱子,弯着直不起来的脊椎,毫无尊严地讨要。
“小姑娘,行行好,给点钱吧,我一天没吃饭了。”
温瓷突然很想笑。
她笑了,觉得自己很可怜,和这乞讨的人一样可怜。
笑着笑着,温瓷眼角就有东西留了下来。
她伸手触碰,指尖就沾上了两颗莹白的水珠。
是眼泪。
乞丐被她吓到了下意识后退两步。
那个常年在这一带乞讨的乞丐大概也没有想到,怎么有人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钱也不要了,转身走开,每走一步就转身回头看一眼,直至消失在天桥。
*
周日晚上,温瓷给温席城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里温席城对她的温顺感到些许诧异,而后说了一堆话。温瓷一句也没听清,她仿佛听见有蚊子在自己耳边嗡嗡,难受得很,至于温席城说了什么她一句也听不进去。
周一的课还得上。
温瓷周一早上麻木地去上学,听课,然后发现自己其实不太能听得进去,她发着呆,神着游,很快一节早读就过去了。
于是按着这个状态,很快周一上午过去了,周一也过去了,周二,周三也过去了。
周四那天,温瓷浑浑噩噩地想起了自己还没有跟季枚说这件事。
温瓷不想说,不知道怎么说。
一向干脆利落觉得长痛不如短痛的温瓷在这件事上变得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