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荒年垂着眼:“这……”
“哎呀,别那么小气嘛,别总想着自己一个人财嘛,大家一起财,才是最好的。而且你看,阿弥毕竟是我儿子,你占了我们家这么大的便宜……”
她朝陈荒年使了个眼色,言已尽而意无穷。
陈荒年仿佛很为难,好半天,才点头道:“好吧。”
好不容易送走了李丽文,陈荒年脸上虚伪的笑容彻底垮下去。他打开了卧室上的锁,推开门,大步迈进去。
许弥躲在床脚,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是蝉蛹,密不透风。
“……”
陈荒年站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伸手把他从被子里拽出来,低头抵上他的额头,轻声问:“都听见了?”
许弥眼睛有点红,刚才应该是哭过了。
他原本还在担心陈荒年会把李丽文杀了,焦急得不行。结果李丽文张口闭口全是钱,又一次把他当商品,卖了出去。
同一个坑,许弥跳了两次。
他只是期待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母爱,最后现自己就是小丑,所作所为只能惹来嘲笑。
那扇门,他的确不该开。
陈荒年伸出手指,轻轻擦过许弥的眼角,替他抹掉眼泪,慢声道:“你在期待什么呢?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你为什么要对她抱有妄想?啊?”
许弥没说话,只是闭上眼睛,流下一滴滚烫的泪。
“宝宝,告诉我,为什么要开门?”
陈荒年不让他躲避,掐着他的两颊,逼迫他仰头,眉目很是阴鸷:“说啊,为什么要开门?老公不是告诉了你,在卧室里待好吗?”
许弥被他掐得有点疼,却也不吭声,只是默默地流眼泪。
他觉得心脏疼。窒息一般的疼。
像是有无数根银针在他心尖上刺,密密麻麻的,不致命,偏偏无法忽视,让他喘不过气。
他错了。
错得太离谱了。
睁开湿漉漉的眼,许弥抱着陈荒年的脖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错了。”
他看着陈荒年那双漂亮的凤眼,细长有神,呢喃道:“陈荒年,我只是……”
只是以为李丽文接到了那通电话以后,真的放在了心上,所以不远万里也要来找他。
但事实如此残酷地摆在他面前。
李丽文只是来要钱的。
陈荒年抚摸着他的脑袋,在心里舒了一口气,“我知道。阿弥,别那么好心,太善良了很容易被欺负的。这个世界的真实法则是弱肉强食,可不是善有善报。”
许弥趴在他肩头,很疲倦地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