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很正常的画面,在许弥看来,却是撒旦索命。他怕得小腿肌肉痉挛抽搐,想逃又逃不掉,眼里写满了恐惧!
陈荒年弯下腰,轻松就把他抱起来,放回床上,然后自然而然地想伸手给他揉揉屁股蛋。他也顾不得腿疼了,哭着踹了过去!
结果又一次摔下床。
陈荒年猝不及防挨了一脚,微微皱起了眉头,仿佛在思考自己做错了什么。
隔了会儿,他说:“昨天晚上做的太狠了,你生气了?”
他还想伸手去碰许弥,许弥惊恐地往后面缩,跟受惊的兔子似的。
陈荒年眸色变了又变,沉着脸不说话。
许弥剧烈地喘着气,他咬着牙,忍着疼,小腿的抽筋好半天才褪去,变形的肌肉恢复正常。他抬起头,现陈荒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那个眼神,似乎已经看透了他的真面目。
他心神一颤,如果说,陈荒年的变态是从小就有的,那么如果他表现出来不对劲儿,陈荒年肯定会立刻杀了他。
既然当初跟陈荒年表白时,陈荒年就提出了不能分手的要求,那就说明陈荒年很有可能从小就变态。
许弥脑子终于开始转动,他没有再惊恐地躲避,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打着颤说:“我、我抽筋了,过来抱我起来。”
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总之先一切都顺着陈荒年来,不要惹这人生气,才能保住他的命。
陈荒年冷着脸把他抱起来,两个人一接触,他就抖得更厉害。
陈荒年咬着他耳朵,笑眯眯地问他:“你怕我?”
就是这个语气!
陈荒年杀了他的时候,说话就是这个语气!
许弥骨头都给他吓软了,连连摇头,哭着说:“不是不是,我就是抽筋,好痛!我不骗你,特别痛!”
好在他这个人,平时就娇气惯了,这些年一直没变过。所以他因为抽筋而大哭大闹,也算合理。
陈荒年低低地笑,冰凉的手指落到他已经放松下来的小腿上,很轻很柔地给他按摩起来:“可能是缺钙了吧。”
缺钙个屁。
我这是被你吓的。
许弥紧紧搂着他脖子,在他怀里躲着,眼泪还在眼睫毛上挂着,咬着嘴唇看他摸自己的小腿,实际上魂都快吓飞了。
按摩了一会儿,陈荒年看了眼手表,说:“我要去上课了。”
许弥拿不准这是哪一年,问:“你上什么课?”
“专业课啊。”
陈荒年无奈一笑,“你记得晒晒太阳,不然你总是抽筋。”
通过这句话,许弥知道这是哪一年了。
就是他们刚刚在一起的第一年。这时候他已经辍学了,而陈荒年还在读大一。
他们两个家境都不好,算得上是私奔。逃出来以后,他们在陈荒年大学附近租了一间不到三十平的小房子,在里面干尽了荒唐事。
虽然陈荒年读大学有国家资助,还申请了各种补贴,但是十年前的制度不完善,他们两个还是很缺钱。
陈荒年性子冷,不爱交际,不适合外出打工。
而许弥天生就娇气,让他出去跟那些大老爷们一起搬砖,他又吃不起那个苦。而他很喜欢看杂书,乱七八糟的,什么书他都看。时间长了,他没事儿也会自己瞎折腾。
恰好这几年网文兴起,他就在网上当枪手,赚点外快来养家。但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人赚钱,总是入不敷出,加上枪手拼的就是字数,他每天都要码十几个小时的字。
长期以内,他就落得浑身小毛病,皮肤变得很白,没有晒阳光,还缺钙,动不动就抽筋,吃了钙片也没用。
他时常大半夜抽筋,一疼起来他就掐陈荒年,一边掐一边哭,还出口成脏,疯狂骂人。
许弥开始回忆十年前,他和陈荒年的相处模式。基本上就是他在家里没日没夜地赶稿子,然后陈荒年在学校上课,下课以后就回来陪着他,在一旁看着他赶稿子赶到头秃。
现在想想,真是脑子给驴踢了!他一把屎一把尿把陈荒年拉扯大,不仅给钱还给睡,结果陈荒年把他一把掐死了!还把他尸体做成了标本!
这个混蛋白眼狼,根本就养不熟!
陈荒年又凑过来亲他,他偏过头躲过了,没好气道:“上你的课去,别来烦我。”
许弥这人,骨架小,身量也不高,长得就很乖巧可人,偏偏脾气火爆又娇蛮,像个小辣椒,谁都受不了他。
能受得住他这种坏脾气的,也就只有陈荒年一个人。
结果陈荒年捏住他脸颊,像是捏住了仓鼠鼓鼓的腮帮子一样,强势又不失温柔地亲亲他,随后替他把被子拉好,说:“我上午只有一节课,中午会回来的。”
最好别回来。许弥在心里说。
他还要思考一下怎么样把陈荒年甩了。
在陈荒年把他做成标本之前,有多远跑多远。
第3章车票
许弥家庭很普通,他爸是个大货车司机,整天走南闯北,什么地方都去过,但就是没有钱。
他妈是个文盲,只会做点针线活,补贴家用。可能是因为家里经济太紧张,他妈就不愿意给他钱用,有时候还会拖欠学杂费,不给生活费,让许弥在学校过得非常难受。
结果许弥的逆反心理就被激起来了。想着不给钱读书,那老子就不读了。他直接把书本子收拾好,全部抱去废品回收站,卖了五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