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肩上的伤口有些深,血还没完全凝固,还好只是些皮外伤。
凌霜拿些棉签,小心翼翼替他消毒。
他皱着眉嘶气:“好痛!”
“那我轻一点。”
凌霜说。
棉签刚碰上来,他继续叫:“真的痛死了!”
凌霜不敢再弄:“要不还是去医院处理吧?”
“不行,我就要你弄。”
他仰头看着她,瞳仁干净清澈,里面的笑意很柔和,和刚刚那个在路上发疯打人的男人判若两人。
凌霜想,他天性不坏,只是容易受刺激。
“在想什么?”
他眯着眼睛问。
凌霜低头帮他贴上纱布,说:“我在想,你不是坏人。”
“小警察,”
他将额头压在她肩窝里,低叹一声道,“你这样,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我跟你才认识几天?”
她要推他,却被他握住指尖。
“我也不知道。”
他将她的手覆到胸口上,“它一见你就跳得很奇怪。”
陌生的心跳在掌下扑通作响。
凌霜耳朵忽然变得滚烫,手心出了许多汗,那种感觉就像古装剧里的中蛊。
他将她掌心翻折朝上,亲吻她掌心的生命线,轻声细语问:“要不要和我谈恋爱?凌小霜。”
他喊她什么?凌小霜?他凭什么这样喊她?
凌霜一把将手抽回,神色慌张地拒绝:“不谈。”
“为什么不谈,你又不讨厌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讨厌?”
她愤懑嚷道,“我有喜欢的人,我很喜欢他,我只喜欢他。”
徐司前看到她眼圈通红,像是很伤心。
他低头将丢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没再说话。
凌霜回到房间,背倚房门,缓缓喘着气。耳朵还是很烫,心跳乱糟糟一团,手心里的热意久久不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讨厌自己像竖琴一样被人拨响。
她想,她不是不能喜欢别人,但她不能喜欢一个叫她凌小霜的人。
如果旁人都可以叫她凌小霜,那周浔安算什么?
她固执地希望那个盒子永远不要被人打开。
徐司前过来敲门。
凌霜不理。
“小警察,我刚刚是逗你玩的,我不和你谈恋爱,别生气了,你还是喜欢他吧。”
凌霜因为这句话,淌了眼泪。她抱着胳膊坐在地上,咬着手背哭。
徐司前若有感应似的没走:“凌霜,‘当月亮不再躲避黑夜,它就会始终明亮,玫瑰最稀有的本质,活在刺里。’我喜欢你尖尖的刺,你可以刺我。”
脚步声渐远,凌霜抹掉眼泪钻进被子里。
第二天早上,凌霜发现徐司前走了。
北面次卧,收拾整洁,空空荡荡,什么也没留下。
她没太多时间梳理杂乱的情绪,只是弯腰像往常一样换上鞋子出门。
今天天气不好,下着下雨,凌霜正要冒雨往车边跑,头顶忽然罩过来一把大伞,她猝不及防地和他在伞下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