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罪恶的名字,云善济只觉得这人世间真是肮脏的很,“全部都查清楚了吗?”
吴怨为难的摇了摇头,“回庄主。属下认为没有,因为手下的人怕打草惊蛇,只敢暗地里盯着,顺藤摸瓜的去找,这些都是最近露出马脚的,至于藏的更深的,或者最近没有出来做“买卖”
的,都很难会被我们注意到。”
云善济看着手里的名单,一连几大张纸,就这还只是冰山一角,他心里一片冰冷,冷声道:“那就查,查个底朝天。”
吴怨领命:“是,庄主。”
“等等,”
宁思源叫住吴怨。
云善济疑惑地看向宁思源。
在云杭乡的人面前,只要有云善济在,宁思源一般不开口。所以云善济很好奇,宁思源为什么突然开口叫住吴怨。
宁思源看着云善济疑惑的眼神,说,“阿念,此事还是交给宋紫川吧,他是江南知府,杭州本就是在他的管辖地。”
云善济明白了宁思源的意思,就想开口吩咐吴怨。却又听宁思源接着解释,“而且,这些贩卖人口的清单涉及了这么多人,这么多地方。我觉得如此大的网不是一般人可以织成的,这背后不知道还涉及了那些人?其中有没有官府中的人,有没有江湖中的人?这些我们都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只是救人而已。既然不求其他,那又何必去趟这趟浑水呢。你说呢,吴怨。”
吴怨听宁思源叫自己的名字,这才明白宁思源这番解释是说给自己听得,当即跪下领命,“回宁公子,吴怨明白了。刚才是吴怨一时想岔了,但是请宁公子和庄主放心。即使吴怨有时候不能理解你们背后的深意,我也定会唯庄主之命是从,为了云杭乡肝脑涂地,在所不辞的。”
云善济也是这会儿才明白宁思源为什么非要解释的那么清楚,他理解宁思源的苦心,也愿意提点吴怨:“吴怨,一味的忠诚很好。但是心无芥蒂的信任更为重要,我希望你以后不懂就问,做到真正的信任我和云杭乡。”
“吴怨明白了。”
吴怨这次坚定的点了点头。
“去吧。”
云善济对吴怨的反应欣慰。
“是。庄主。”
吴怨领了命,就出去了。
“心无芥蒂的信任最为重要。”
宁思源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阿念说的真好。”
宁思源拉起云善济的手,对他说,“我和阿念也要心无芥蒂的信任。”
云善济回握住了宁思源的手,说“好。”
从“你必须信任我”
到“我愿意让你心无芥蒂的信任我”
,他们俩走了十年。不过好在,他们最后走到了。
46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不知不觉,一个多月就过去了,等宁思源和云善济回到云杭乡时,已经是十一月底,那天恰好下了云杭的第一场雪。万籁俱寂,冰松银针,再配上大雪纷飞的场景,云盘山一片银装素裹,从山下看上去,山上仿佛成了一个世外仙境,令人望之忘忧,心向往之。
云南带着云北在云盘山下等云善济一行人,等得是望眼欲穿,直到傍晚时分,才看一辆马车从街角驶来,云南赶紧跑着迎了上去,远远就喊,“庄主,大师兄。”
云善济打开车门,挑起帘子,看见云南在这有些惊讶,“怎么站在这里等,不是和你们说了,不用来山下接。”
云南见到云善济有点兴奋,“本来是在庄子里等来着,可是等来等去,都没见庄主回来,我有点担心,就带着云北下山来了。庄主,你和大师兄没事吧,不是说今天中午就能回来吗?”
睡到中午才启程的云善济有点尴尬,宁思源把云善济拉着帘子的手握住,装作和云南说话,把云善济的手暖了暖,“路上有点事儿,耽误了一会儿。行了,还下着雪呢,你们先上来说话吧,你们不冷,我还冷呢。”
云南看了一眼云善济,开心地上了车,云北对云善济有点畏惧,捏着衣角犹豫了一下,看见云北自然的伸手啦她,这才将手递了过去,上了马车。
云南上了车,看了一眼驾车的人,有点好奇:庄主,吴怨呢,他没有和你们一块儿回来吗?”
云善济摇头,:“没有,他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过两天才能回来。”
云善济看着云南冻红的鼻子,有些心疼,就指着火炉上的烤红薯说,“炉子上有烤红薯,饿了你就吃。”
云南早就闻见了马车里烤红薯的香味,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听见云善济这样说,赶紧拿了一个,还顺手掰了一半递给云北。
云善济看着云南的动作,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了嘴。
还没等云南吃完半个红薯,就听驾车的弟子说:“庄主,到山下了,雪天路滑,怕是不能驾车上山,你看我们要不要等一等?”
云善济看了一眼外面大雪纷飞的云盘山,觉得甚美,就对宁思源说:“师兄,我们下去走走吧,我还没好好看过今年的雪景呢。”
宁思源不愿意:“天太冷了,我怕你身子受不了,要不,还是今日在山下住一晚,明日上山也不迟。”
云南听到这里,以为云善济病了,十分着急,就问:“庄主怎么了?”
云善济一脸无奈,“没什么,就是在江北病了一场。”
然后转身对宁思源说:“师兄,我没你想的那么弱不禁风,再说了,冬天那么长,我也不能天天在屋里躲着,不出门办事了。”
说着,就打开车门自顾自的下了车,也不等宁思源再说些什么。
宁思源只好也跟着下去。
云南从马车里出来,打了个寒颤,哈着手,跺着脚说:“刚才还没这么冷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变得这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