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声音汇聚成一股磅礴的力量,在洛阳城的夜空下回荡,让整个城市沉浸在一场前所未有的热闹之中。
人们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充满了决绝与坚定,如同一悲壮的挽歌,只为徐有功的冤屈而奏响。
洛阳城的巡查们也都心知肚明,知道这场风波无法平息,只能默默地在一旁守护,直到黎明破晓,洛阳宫中派人前来,邀请霄归骅入宫。
派来的宦官对此有些不理解,霄归骅完全有资格径自入宫,因为她的身份乃是一品医女,等同宰相,地位然,又手持宫令,自由出入,无需经过任何人的同意!
当然,与民同告,这对徐大人的判罪无疑是有好处的。
而同样的道理,武则天和李治也知道,他们在不同的宫殿却说了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这个霄归骅,是把徐有功的冤屈从他一个人,上升到了整个洛阳城的公正与良知……”
霄归骅的确是这么想的。
说过她很擅长抓取人心,与其自己入宫不如与众人一同等待,当然这一切不会轻易到来。
清晨的集市里,霄归骅在众人注视中,一步步往前走。
她的喉咙滚烫,眼神也炽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无论如何都要把徐有功救出来!
而此刻,抱有同样想法的是长安城的深处的太子李弘。
他如坐针毡,听完崔玄说霄归骅敲鼓一天,心中就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渴望。
他渴望能立即奔赴洛阳,多热闹啊!他必须去!加把火!
可他走不了,他的师父李淳风,下山辅佐他,挡在了他要出门的必经之路上。
“太子殿下请回。”
李淳风话音冰冷的像是一把利剑刺破了李弘的期待,“师父!你就让我去吧!那边乱套了!徐二哥,霄三姐他们……”
“这一切都是定数,你去了只会影响定数。”
李淳风面色冷峻的吩咐崔玄,“你,带着太子回去,直到徐有功的事结束,再说出门。”
崔玄皱眉道:“李大师,事情结束,太子殿下还出什么门!”
他也是想去救人的,准确讲,就是他来汇报带人的。
李弘想到什么,问:“什么定数?”
李淳风微沉默,看了一眼崔玄和左右,确认无外人才是缓缓开口:“太子殿下以后会知道。”
李淳风再次停顿,仿佛在权衡着言辞的重量,“当然,你也未必,罢了……我仅透露一句,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唐的国运……这是一盘棋,已经不容再错,每一步都必须走得精准无比。”
李弘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从小跟随师父,他深知这其中蕴含着某种无法抗拒的天地之力。
他学习的,也正是这种天地的玄妙。
可是凝望着遥远洛阳的方向,李弘心头却弥漫着难以言说的无奈与迷茫。他低语呢喃:“师父,我至今仍不明白,道究竟是何物?命又意味着什么?”
“道,便如同那个曾束缚你的笼子,”
李淳风的声音悠远而深邃,“当你领悟到自身始终身处于这笼子之中,你便触摸到了道的真谛。至于命……它如同天干地支所演绎的棋局,黑白子交错间,一旦落子,便无法更改。每一步棋都关系到胜负的走向,每一步都遵循着它自身的规律与定数。也可做缘法。缘来缘去不由人……”
李弘更叹气了:“更不明白了……”
李淳风看着李弘逐渐消退不再往前,心中欣慰,轻拍了拍李弘的肩膀,声音带着深沉的暖意:“太子殿下,既决定留下,那就回去吧。若真的有那么一天,为师必会挺身而出,替你把徐有功从牢狱里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