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板好眼力,正宗的跑山野麻鸭,光是腌制就用了一天一夜,后边又是熏烤又是卤的,保准儿合您胃口。”
“郑老板这说的我肚里的馋虫都动了,行,给我来一只。”
刘秀艳是个有眼色的,立马包了一只鸭子递过去。
辣卤的味道极其霸道,不一会儿便溢散出去吸引了众多饕客。
而云澜和郑悦见生意步入正轨便也没再多留,将骡车交给刘、王二人照看,他们两个则是前去购买骡子和布匹。
因为牲口又臭又脏,故而安阳镇买卖牲畜的地方在城边,两人步行过去也不算太久,毕竟安阳镇并不大。
还未至近处耳鼻便先一步感知到了前方的杂乱,一股难言的臭味直冲鼻腔,顺便伴着各种牲畜的叫声。
云澜和郑悦捂着口鼻直奔有骡子的店铺,店铺的老板兼伙计是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本来在圈里喂草料,一听有客人上门才擦了擦手过来迎接。
哪曾想来买牲口的是女娘和哥儿,顶着一身臭烘烘的粗布衣裳就来见人了,与云澜一对视才惊觉不妥。
云澜自然是不会介意太多的,先一步开口问了骡子的价钱。
老板见人哥儿没有嫌弃或被吓到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这年头生意难做,若不是家里有闲钱,没人愿意花银子来买骡子,宁愿自己苦点累点,也要将铜板银子攥在自己手里。
云澜和郑悦之所以选择这一家也是因为这一家相较于其他家要更为整洁一些,不像别家那般满地的泥巴和粪便的混合物,一看便是勤于打扫的,再一看圈里的牲口也都是膘肥体壮,没有被亏待过的。
都是开门做生意,难得有客人上门,老板自然是极尽热情地介绍自家的骡子,他们家大的小的都有,给云澜推荐的是一头黑色偏棕红的骡子。
这骡子正是年轻力壮,四肢健硕有力,眼睛也是清澈有神的,据老板所说是有着上好的马匹血脉的。
云澜也一眼就瞧上了这头毛色奇异的骡子,心里给其取名小红,正好可以和村长家的大黑凑一对儿。
哦,不对,村长家的大黑是公的,他们家小红好像也是个雄性的,没法凑一对儿。
但他转念又想,这个世界男人和男人都能是一对儿,骡子倒也不必在意太多。
最后云澜花了五两银子买下了这头他早已取好名字的骡子,一根麻绳便从店里牵走了。
“小红,哈哈哈,”
郑悦边走边笑,一是高兴云澜买了骡子,二是嘲笑他的取名风格。
云澜俊脸微红,他也知道他取名字没什么水平,但是这不是骡子它自己也没有意见嘛。
不去理会自家二嫂嫂的嘲笑,他兀自牵着小红提高了步子的度,往方文林之前提过的布庄而去。
布庄的老板是一位清瘦的汉子,人称布头李,这会儿正在店里,云澜一进去便有店内的小二过来招呼。
“客人是想要裁些布匹还是直接购置成衣?”
“劳烦小二哥,我想买些生布。”
店铺的伙计都练就了火眼金睛,通过客人的衣着谈吐举止可以在心里将人划分个四五六类,而云澜显然是属于前面的,故而他万万没料到这位清俊的哥儿会买生布。
虽然心中诧异,但面上神色只是一闪而逝,转瞬便神色如常,没有轻蔑和嫌弃,而是认真介绍起生布的种类和价钱以及询问云澜所需要的数量。
云澜选择了棉麻质地的生布,没有染色也没有印花的生布价格低廉,他一口气要了十匹,反正有骡车,不怕拿不回去。
伙计取布匹的时候惊动了在后边休憩的布头李,布头李也在疑惑有人买这么多生布,念头一转便跟着伙计一同来到前面的铺子里。
“客人要这么多生布可是自己织染?”
布头李开门见山,没有铺垫直接问出心中猜测。
“李老板猜得不错。”
云澜也没有刻意隐瞒。
直接买生布自己染的不算稀奇,毕竟不是人人都能买得起那些颜色漂亮的布匹,但这并不代表那些自己染布的人就懂得织染工艺,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染的布经不起水洗和暴晒,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掉色。
这个时代可不比云澜前世,前世信息化展迅,不论什么都可以在互联网上搜索学习,但现下的时代一门手艺或技艺还是多以师门进行传承。
布庄和染坊的关系密不可分,布头李是专营成品布匹买卖的,并没有自家的染坊,他也并不打算开一个染坊,但他有意去收取各家的成品染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