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有很多话的,可是吉时已到,就去吧。
陈大胜点点头,抓住马缰绳翻身上马。
七茜儿就捂着副巾仰脸看他。
他们都笑了起来,七茜儿想,我总是今儿把前辈子的话都吐干净了。
陈大胜喝了一声,这群人便飞马上路,一路绝尘而去。
也不过是一个时辰左右,这几人便到了燕京东门,又牵着马在到处混乱的燕京东拐西拐,好不容易回到亲卫所,还没有进大门,便被坐在门房的一个黑面络腮胡的将官拉住叫到:“哎呦!几位爷,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赶紧吧,皇爷早上就叫了!”
如此,不及等孟万全,他们又被拉着往皇宫便去了。
进宫的手续办的顺畅,就是进中门的时候,陈大胜他们卸了长刀,腰刀。
刀摆在亲卫所的桌子上,等到他们离开,便听到后面声音吵杂,回头一看,就见那边呼啦围上一群亲卫,那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在那挤着。
还有人在外面蹦跶着喊:“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给我摸一下,给我摸一下!”
“这帮臭小子!”
络腮胡笑笑着扭头对陈大胜他们说:“这帮没见识的小子!他们是早就知道你们的大名,也是敬仰的很!只前段时间你们不住亲卫所,他们就无缘得见,今儿是好不容易盼到了!以后陈经历与几位都事大人要常指教他们,也不必给我面子,尽管使劲敲打,也让这些小子好知道天高地厚!”
陈大胜在外一贯老实,媳妇说了,他最笨,就索性本色与人交往,也不必羡慕旁人花言巧语讨人高兴,学是学不来的,不如就这样吧。
“练不出!无战役,没刀锋!”
陈大胜很冷静的转述这种事情,这位却愣住了。
很快,他拍着脑袋又笑了起来:“是!是啊……最后这点残部都被常免申这老东西卷走了,渣渣都没给咱亲卫所留着,咱们啊,以后……也好,跟着皇爷出出进进,每天也不必提心吊胆,最起码老婆孩子放行了。”
陈大胜深有体会,便赞道:“大人跟我媳妇儿说的一模一样,只是不知道大人是?”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交际语言,来回跳跃的也太快。
这位刹那就愣了,接着爽天雷般的笑声响了起:“失礼!失礼!我,哦,本官柳大雅,任金吾内卫经历,只是我这经历是从五品,高陈经历半品。当然,陈大人不必在意这些,咱亲卫所向来凭本事挣面子。”
这是很不错的人了,他怕是对陈大胜这一群人做过很彻底的调查,也实实在在的表达出属于武人的贴心来。
陈大胜愣了下,立刻拱手道:“柳大人好!“
柳经历依旧笑,却很认真的还礼道:“陈大人好!以后不必多礼,咱二十八卫所平级,你长刀卫跟我们是同等衙门,只你家人少,我家人多。
说起来,你那院子原本是我后卫所的,后来皇爷吩咐,曾大人又看我们院子里松散就给你们劈了个院子,咱们啊,算作同僚兄弟,往后也是邻居,我家里都在外郡,以后咱就相互照应着可好?”
人家说了这么多,自己好歹也得说一大堆吧。
陈大胜憋了半天,却只能认真的对这位点头:“好!照应你!”
凭他的经验,这位真是不错的,眼神正,做事直接,半点都不拖泥带水,又是邻居,好相处。
就像从前马场的主管,那人就很好,也是这般爽直,看他们没地方吃饭,就见天关照他们。
这份关照与尊重,从不看门第高低,是他们凭本事,豁出性命,拿刀子赚来的。
柳经历又发出震天的笑,笑完带着他们往里走。
其实这皇宫陈大胜来过不止一次,最初从正中的午门,也就是南门进来的。
媳妇儿说,那午门十分尊贵,就连皇后一辈子也只能走一次。
可他那晚,就在那门下斩杀了不少人,那血溅的很高,门钉都染红了。
闹腾的时候,他觉着这个院子就是普通的地方,至多院大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