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芜以手撑额:“不是你的,那自然其他人的。”
饶是沈冬昀再迟钝,也明白了真相。
顺娘孤女的身份是假的,她分明有丈夫,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她骗他自己是清清白白,她对他死心塌地,就是想让他帮她养其他男人的孩子,还许她荣华富贵!
沈春芜觉得沈冬昀在感情这件事上,真的极其驽钝,说白了就是蠢。
先前被裴照月耍得团团转,他以为裴照月心悦于自己,就不顾一切向裴家提亲,当时裴家满门落狱,他不避嫌,更不顾流言蜚语,一股热血撞南墙。
他如愿娶了裴照月,可人家已经存了死志,拜堂前夜自我了断了。
时隔多年,他虽然涨了军功,但在情关方面,非但没有开窍,反而更蠢了,连个带球跑的、身份不明的女子,都敢随便往家里带。
那个女子寻死觅活,他一下子心肠就软了,就收留了她,深陷在温柔乡里无法挣脱。
这下可好了,是谁脑袋上方一片青青草原,惹来了一身腥臊,沈春芜就不讲了。
沈春芜有时候真想当自己没有这个弟弟,但有血缘关系在,她又不得不管他,免得他真在阴沟里翻了船。
容朔是盛轼的亲弟弟,巧的是,跟沈冬昀同岁,但两人的智商和情商完全不可并肩并论。
容朔从来不在情关栽跟头,亦或是说,他根本没有情这个字,眼里只有长兄,他一辈子都在跟长兄较劲斗狠,要得到长兄的认可。
容朔就是一个纯粹的事业脑、奋斗批,沈冬昀也是个奋斗批,但也是个恋爱脑,每次过情关皆是折戟沉沙,要她帮忙收拾烂摊子。
要是有机会,沈春芜很想跟盛轼取取经,怎么教育弟弟,怎么才能让他不是个让人绝望的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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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春芜没再插手沈冬昀跟顺娘的事,只让沈冬昀借了符叙去给顺娘把脉。
顺娘起初非常抗拒把脉,说之前已经让家乡的村医把脉过了,但村医哪里比得上御医?
顺娘见反抗没有效果,开始用寻死觅活那一套,但沈冬昀已经彻底冷了心肠,指着梁柱:“你说你要撞柱而亡,好啊,那你去撞。”
顺娘目瞪口呆地看着沈冬昀。她自然不敢真去撞柱,“寻死觅活”
不过是要敲打一下沈冬昀,这下可好了,玩脱了,沈冬昀真的舍得让她去撞柱。
顺娘马上改变策略,梨花带雨苦苦哀求,他让御医来为自己把脉,难道是不信任她么?
“是,与其信任你,我信任我姐,”
沈冬昀道,“我姐也是学医出身,当初摸你的骨,一下子就摸到了喜脉。”
顺娘觳觫一滞:“你姐不是绣娘吗?!”
“那是为了试探你的态度,结果,你的态度让我真寒心。”
沈冬昀没有继续废话,让符叙把脉。
左右宫人狠狠架住了顺娘的胳膊,罔顾她的奋力挣扎,符叙前去拭脉,回答与沈春芜如出一辙,“是喜脉,已经有两个月了。”
沈冬昀面无波澜,冷睨着对方:“我与你已经无话可说,我会遣送你回钦州,你好自为之。”
顺娘不从,咬牙切齿:“你姐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试探我?!”
沈冬昀道:“御医是我姐吩咐下来的,你说我姐是什么人?”
顺娘如遭雷击,久久没有缓过神:“你、你姐,是、是住坤宁宫的那位?”
她万念俱灰地发现自己一开始就入局了,偏偏她自己跟个傻瓜似的,什么都看不明白!
沈春芜是皇后!
居然敢在皇后面前大不敬,还各种撒泼嫌弃!
顺娘哀默大于心死,天都塌下来了,她怎么敢跟皇后耍心眼子!
她破防了,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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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后来她出城之时,一个戴着雀簪的宫娥走上前,递给了她一只荷包,道:“里面有一张文书,姑娘可以去钦州找份差事干一干。”
顺娘惊愕了,缇雀又道:“人可以为自己求活路,但心要正,人只能靠本心,靠自己。”
顺娘颤颤地接过:“这番话,是皇后娘娘提点的吗?”
缇雀没说话,转身就离开了。
顺娘捂着腹部,久久未言。
从那儿以后,她做回了一个好人。
这也同时宣告着,沈冬昀又一桩桃花破灭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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