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礼也吃了一块,他拍了张照给叶维廉看。最近叶维廉的工作开始有起色,慢慢上了正轨。他原本就聪明,肯专注做事的时候,魄力也大。这几天他都很忙,几乎没什么时间联系王义礼。
傍晚放工,梁诚叫王义礼一起去喝酒,他了条简讯和叶维廉说。他们找了间干净的路边排档。梁诚说:“王sir,这几年被你打也打过,抓也抓过几回,现在终于可以和你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
王义礼笑起来。梁诚做地痞流氓做太久了,坐到排档就感觉回了半个家,喝两口又和旁边桌的一些小混混攀谈起来。大家谈得很开心,聊最近铺头的保护费什么价啦,哪间店老板一直不肯交啦之类的。最后小混混问梁诚:“你跟哪个混的啊?”
梁诚指了指王义礼。小混混又冲王义礼扬了扬头,说:“你混哪里的?”
王义礼说:“香港最高警务处。”
场面一时间很沉默,小混混张了张嘴,转回了头,当无事生。梁诚拍了一下王义礼的手臂,低声说:“撒谎你会不会?怎么什么时候都这么正经啊?”
王义礼刚要开口。梁诚边上坐下一个人,甘一幽幽地说:“我看到你们两个肢体接触了。”
梁诚无语道:“你今天不是找家明他们吃饭吗,怎么那么快吃完了?”
甘一骂道:“家明又和叶嘉珍吵架,在饭桌上两个人差点大打出手,餐室把我们轰出来了。我不要再和他们一起吃饭了。”
他拽了把梁诚,说:“诚哥,我想去吃吉野家,你陪我去。”
梁诚指了指王义礼说:“我们在喝酒,明天再去吃。”
甘一冷了脸,沉默了会,忽然站起身,抓了个空啤酒瓶。梁诚刚想说话,甘一把啤酒瓶砸到隔壁桌小混混身上,说:“手机拿出来,刚才拍了什么?”
小混混捂着流血的额头骂了声脏话,刚要站起身就被甘一一脚踩到了地上。他从小混混裤子口袋里拿了手机出来,他拍的都是王义礼的照片。甘一问:“谁叫你拍的?”
小混混不响。王义礼说:“没事,道上当我是敌的人太多了。”
梁诚和甘一说:“叫邦仔现在派手下过来处理一下,看他什么来头。”
甘一应了声。王义礼笑说:“怎么我要古惑仔保护我吗?”
梁诚也笑起来。他们讲讲谈谈聊了一会儿,叶维廉处理完事务也赶了过来。他买了套深紫色西装,带暗色花纹,走过来和大排档的氛围格格不入。叶维廉坐下前仔仔细细擦了三遍那张圆凳,坐下后又把桌上大概清理了一遍,最后掏出一瓶小的免洗洗手液擦了擦手。
甘一说:“你别吃了,吃了容易死。”
叶维廉回他:“关你什么事?”
两个人瞪着对方。王义礼挑了串孜然放得少一点的肉串拿给叶维廉,他说:“应该不辣,你试试看?”
叶维廉朝他笑笑,吃了一串。他絮絮叨叨地和王义礼说一整天工作中碰到的琐事,王义礼就笑眯眯地听着,而且越听越开心。甘一推了推梁诚说:“这他都受得了?”
叶维廉停下来喘口气,喝了口汽水。王义礼拍了拍他的脸说:“你好了很多了,又开始会说那么多话。我很高兴。”
叶维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确实投入到工作中之后,低落的情绪上来的少了。他搂着王义礼亲了口。
晚点,两个人回家。他们吃多了东西,在楼下花园里散了会步。王义礼说:“过几天就是林有悔生日,我想办个小派对,大家都聚一聚,顺便纪念她。”
“好啊。”
叶维廉说,“我去接阿佳过来参加。”
叶维佳暑期申请了国外的高中,九月没有正常跟着其他同学开学而是去念预科班等着第二年直接去国外念高中。她这几个月突然拔高了很多,又因为不用每天穿校服,给自己买了一堆衣服,变得越来越少女。
叶维廉在旧宅地库等叶维佳下来,叶维佳烫了头,拉开副驾驶门的时候,小波浪卷丝都飞起来了。叶维廉扯了下她的头,说:“居然不是假套。你阿妈同意你烫啊?”
叶维佳怪叫道:“很痛哎。拜托,头是我自己的,我有支配权。”
叶维廉摆摆手说:“ok,fine。你有支配权,下次再染个颜色,染成蓝色怎么样?”
叶维佳笑笑说:“听起来不错。”
她给好朋友买了一束鲜的紫色梦幻泡泡,林有悔生前最喜爱的花。他们先到墓园集合,大家聚拢在林有悔的墓地边。叶维佳说:“其实之前她说过,如果她死了,葬礼上一定要放《我来自火星》。不如我现在给大家放一下。”
王善礼扶额。整个墓园只有他们这块莫名其妙特别活泼。
晚上他们回了王义礼那边开派对。大家讲讲谈谈,聊了很多林有悔的事。叶维廉靠着王义礼说:“我当时还叫她帮我追你,结果追是没追到,还白搭了她好多东西。光乐高玩具送了她不知道多少套。”
王义礼笑起来,他捏了捏叶维廉的手指说:“哪有人玩得过她。听说她幼稚园就开始伤小男孩的心。”
“救命。”
叶维廉无语道。
他们两个靠在露台上看着下面的街道,碰了碰酒瓶。金爱杉喝醉了,在屋内大声唱她的成名曲,叶维佳给她伴舞。阿婆因为一天下来太累,倚在沙边睡着了,胖乎乎的一个身子,斜在靠枕上。金爱杉跳上沙的时候,阿婆抖了抖,叶维廉大吼道:“下来,都脏了!刚换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