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兴张了张嘴,姜善虽然话里软和,行事却果决的很。丰兴无奈,只好道:“多谢厂公。”
打了丰兴,姜善看向辅,“辅大人漏夜前来,可有什么事吗?”
“有一桩事,这桩事,举国上下无所不知。”
姜善微微摇头,“这桩事,恕姜善无能为力。”
辅满脸沟壑的脸上一双眼睛无比有神,“陛下召见你,不好耽误,长篇大论的就免了。我只问你一句,他日史书写就,你希望陛下是明君呢,还是昏君呢。”
姜善脸一寒,“辅慎言。”
辅没说话,只拱了拱手,就去了。
福康过来换了茶,问道:“先前带回来那三个人,该作何处置?”
“倒是把他们给忘了。”
姜善道:“先把他们妥善看管起来,等我回来再做计较。”
姜善起身,门外边正是丰兴,他躬了躬身子,“厂公,现下可以走了吧。”
姜善看向天边朝阳,道:“走吧。”
车架从北安门进,过万岁山一路进内宫,直到养心殿。自来宫中不许车架,姜善乃是本朝第一个出入宫闱皆用车架的宦臣。
养心殿乃陛下寝殿,姜善进去的时候,尚衣尚冠尚佩尚履的人都端着东西立在外殿。姜善招来一个太监问道:“怎么了?”
“回厂公,陛下不想梳洗,可是朝会就要开始了。”
尚衣太监面色为难。
姜善接过他手上的冕服,道:“东西放下,你们都出去吧。”
众人放下东西,悄无声息的退下。
姜善撩起珠帘走进内殿,一个身着素纱襌衣的修长身影站在床边,逗弄笼子里的画眉鸟,他头也没有梳起来,看起来闲雅的很。
“陛下。”
那人闻声转过身子,露出一张俊美无双的脸来,长眉入鬓,眼如墨画,明皎皎一双凤眸,别是一番写意风流。
“你来了。”
端献眉眼带笑,“可是叫朕好等。”
姜善放下衣物,“为着陛下的即刻进宫,臣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呢。”
“怪不得你这一身的酒气。”
端献在姜善身边坐下,温声问道:“去跟谁喝酒了。”
姜善站在那里,整理托盘上的冠服,道:“只是找个由头躲清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