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晓扯了扯嘴角,随即露出一派天真样儿:“我不知道啊,婶婶,做雪糕要买好多鸡蛋和糖,家里已经没有钱了……”
说完,她还一脸苦巴巴地拉了拉自家娘亲的衣袖,道:“娘,今天卖完雪糕,你答应过要给我买麦糕的……”
姜未非常配合地扒开她的小爪子,面无表情地道:“卖雪糕还没回本,麦糕等过几天再说。”
“不嘛……”
姜晓晓哀求着,这话题自然而然地飘远了。
几个妇人相互对视一眼,随即笑道:“哎,做生意不容易,哪有这么快赚钱的,晓晓,这麦糕过几天再吃吧。”
五岁小孩子哪会编得出来谎话,她们显然已经相信了姜晓晓的话。
这雪糕听着贵,五文钱一个,但想必原料也是要花不少钱的。
镇上卖的麦糕才两文钱一包,这都买不起,恐怕母女俩也没有赚到什么钱吧,甚至连搭出去的成本都没有赚回来。
一路上再无人搭话,大家都各自沉默着。
这些村里的人,无论男女都是干惯了粗活,妇女头上缠着脏得黑的粗布,男人皮肤晒得黝黑,灰头土脸的,手上都有厚厚的茧子,有些甚至已经开裂了。
他们都低垂着头,眼睛里没有光,似乎都被近日愈严重的旱灾折磨得心神俱疲。
姜晓晓再看看自己,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小脸也洗的白白净净的,不缺吃不缺喝……
她渐渐沉默下来。
牛车一路晃晃悠悠到了镇上,母女俩下了牛车,径直奔向悦来酒楼。
周掌柜领着店小二早早在门口候着了。
姜未将五十个雪糕和满满一大桶冰淇淋交到小二手上。
周掌柜检查了下,这一桶冰淇淋已经远远过一百碗的量,于是他多数了一百文钱。
这次姜未没拒绝,最后到手总共一两半的银子。
将银子收进袖子,姜未领着姜晓晓离开了。
一路走到街口,姜未照常趁着人少的时候将手伸进冰柜里,把空间里提前准备好的一百个雪糕转移进冰柜。
到了街口的时候,人们已经自觉的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今天来买雪糕的人比往常都要多。
姜晓晓一眼扫过去,还看到几个村里眼熟的人,甚至还看到了排在队伍中的孙氏。
姜未显然也看到了孙氏,不过她没吱声,只要对方不来找麻烦,乖乖付钱,雪糕还是会卖给她的。
母女俩刚到街口处,几人妇人便一拥而来,一边帮她撑起遮阳伞,一边帮她摆好冰柜。
姜未默默地给她们每个人一个雪糕。
几个妇人乐呵呵地付了钱。
姜晓晓跟着撑开钱袋子收钱。
排在队伍里的孙氏远远看着,目光落在那冰柜上,眼神里划过一丝暗色。
比起前几天来撒泼闹事的李老婆子和李秀芬,她显然聪明多了,隐在人群中按兵不动,先观察一阵再说。
可看着看着,孙氏的眼睛渐渐红了。
虽然一早就知道这卖雪糕赚钱,但真正看到姜晓晓那双手不住收钱的样子,以及那渐渐鼓起来的钱袋子,她还是难以遏制地嫉妒起来。
这雪糕究竟有啥好吃的,为啥那么多人买?
孙氏的目光在那些买到雪糕就忍不住大快朵颐的人身上划过,五文钱一个的玩意儿,他们难道就不心疼吗?
五文钱都可以买一斤粟米,够全家人吃一整天了!
孙氏一路嘀嘀咕咕着,很快排到了她。
姜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要多少个?”
孙氏愣了下,下意识地道:“一个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