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皎皎?」
「嗯?」我困倦万分,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我迎着这声警告恍恍惚惚睁开了眼,下意识地回答道:「我不是个暖床的吗?」
叶梁毫不顾怜地提溜起我的衣领,一把将我扔到了冷硬的地上。
他刚沐浴出来,衣领松散地敞开,发丝上还挂着水珠,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床暖好了,你可以给我滚下去了。」
说完,他翻身就躺入了暖烘烘的被窝里。
我被冰凉的地面激得清醒过来,又被他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弄得瞠目结舌。?你明明那天还说喜欢我的,说什么要我眼里有你?
有钱人都是这么玩的吗?花大手笔买个人暖床?
说暖床就真的只是暖个床咯?
我叹了一口气,正人君子正人君子。
我对叶梁的不满全转化为了敬意。原来不对劲的那个人,是我。
但是心生敬畏之后,我登时反应过来,叶梁真的没给我留下一条被子一个枕头。
好吧,君子归君子,可这未免也太不怜香惜玉了些。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背对着我的那人呼吸已经平息,显然是进入了梦乡。
我只好揪着他垂落下的一边被角,倚着床架囫囵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揉着磕痛的脑袋,龇牙咧嘴地回瞪着叶梁。
他摊摊手,无辜地辩解道:「我就是觉得被子掉下去了有点冷,可不能让被窝里的暖气都跑了,我用力拽了拽是……人之常情吧?」
我收回了熬了夜的疲惫目光,认命地往马车靠背上一躺,开始补觉。
经过这些时日的奔波,叶梁的神态越来越松懈下来,估计是快行至他的地盘了。
终于这一日,我们的马车从偏僻小道行驶至热闹的街道。
我听见车外小商贩的叫卖声,状似无意地感叹,「想必是个商贸繁荣之地,比我们长襄镇不知热闹上多少倍。」
叶梁一手撑着脑袋,斜靠在床边,语气里无不自豪,「那是自然,这里水陆交通都极为发达,外来商贾往来不绝,是当之无愧的富庶之地。」
「你是这儿的官?」
他弯了下唇,没有否认,「我是这儿的城主。」
城主?本朝有这个官职吗?乍一听还匪里匪气的。
我顺着他的话继续问:「那你管的是什么城?」
叶梁笑看着我,声音醇厚而有质感,吐出两个字来:
「皇城。」
「哗——」的一声,我手里的瓜子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