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妍是很委屈的。
她都还记得自己上回想要坦白时臣女士的原话,于是率先抢白:“……不是,您等我解释一下。”
臣女士同样平静地答:“行啊,我等你狡辩。”
一个长句,愣是听不出波动。
臣妍哭笑不得:“什么狡辩……不是您说的吗,’不到半年,磨合不好的,你不中意的,我就没必要记住他的名字’,这都是原话啊。”
她摸着胸口,恨不得对天誓,抬头却看见有人身形挺阔,端着一杯感冒药和南瓜粥进门,四目相对,情况特殊,她不可避免地使起眼色,示意他搬过一张凳子,在床边坐下。
“我那会儿就想跟您坦白的,也是您一番大道理,给我震慑回来了。”
臣妍软下语气,试图攻心:“而且也是您说的,为我恋爱开心嘛。”
对此,臣女士陷入片刻的沉吟,立刻又说,“那你解释看看,什么叫‘这边’。”
臣妍这下是真的不明所以:“什么这边……”
这阵茫然间,电话对面的人简短地复述了一次昨天的对话。
臣妍面不改色,捕捉到大量的有效信息,并不去批判对方敏感且有效的咬文嚼字思路,心理素质极强:“哦,我们这边说的是明山苑,他就住我楼上。”
她有一点心虚,却气势十足的:“对,真的就是楼上,同一个小区。”
“哦。”
“哦。”
……
这通短暂的坦白电话以两个她单方面的‘哦’字结尾。
卧室里寂静非常,臣妍放下手机,手指刚被人扶住,立刻开始支使起身边沉静坐着的人。
她做起老师的状态:“快去收拾东西。”
真正的老师点了点头,松开手从容地起身,才到床头又被她喊停,“你知道要收拾……”
她这样期期艾艾的微妙紧张并不多见。
卓灼折回来,揉了揉她的头,又喂她吃了几口南瓜粥,看人摇了摇头示意够了,才嘱咐一句算着饭后时间把药也给喝了。等臣妍终于精神恢复得差不多,回了同样宿醉的好友消息,下了床,慢悠悠地走到客厅,才现他已经有条不紊地打包好了几乎所有的个人物品,大到电脑,小到牙刷,办事效率极高。
“……”
原来是真的不用她多嘱咐。
臣妍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为师者都有一种快人一步的思考模式,但至少看起来,卓灼是非常典型的这类人。
并且,抬头的时候语气自然,直接问的是:“臣阿姨什么时候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