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一往,话题已经逐渐深入,至此,秦晚不想旧事重提的心愿落空了。
她眸色沉沉,伸手去端茶杯,但因为手不稳晃了一晃,被程昱若无其事一般地伸手稳住。
程昱谁也没看,低着头说道:“事情已经过去就别再提了。”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并没有掷地有声的魄力,但大家都同时止住了谈话。
沉默。
半晌,孟言道:“抱歉。”
她为自己不合时宜的话题道了声歉。唐灵眨了眨眼,没太明白氛围怎么变了的她没有插话,但也跟着道了声歉。
林越为了转移话题提起了他给秦晚布置的作业,秦晚一一回答了,看不出有没有因为刚才的话题影响了心情。但回答完自家这位不靠谱的老师的抽查,她就站了起来:
“坐得难受,我去那边走在。”
说完就离开了。
程昱没有犹豫地起身跟上。
两人在草地上散步,唐家花园没有种植太多的花植,唯一的娱乐性设施是草坪上的一处高尔夫球场。秦晚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球场边缘,她像是走得乏了,懒懒地倚着球场边缘为保护球飞出去的拦网上面。
没有了外人在场,她褪去了伪装,显露出了没有精神的本我。
她叫住程昱:“可以把手伸出来?”
程昱依言伸出了右手,她就对着这只手拍打了一下。
“疼吗?”
“……”
他有点猜不准她的意思,只好如实回答,“不疼。”
于是他又被拍了一下。
程昱:“……”
秦晚有点无聊,所以连做的事情也透着没有意义的无聊感。
她接连拍打了程昱几下之后,突然其感,问:“你小时候有没有做过拍手游戏?”
“……”
他没有。
秦晚见此伸手把他的两只手摊平,摆放到胸前的位置,自己先一下右手拍过去,接着又换左手,嘴里念着:“你拍一,我拍一,一只孔雀穿花衣……”
《拍手歌》只唱到一半,她突然停住,一只手贴着程昱的一只手,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发起呆来。
良久,她五指收拢,攀附住程昱的五指缝隙,喃喃:
“严蓁来我家的时候她还小,我们就做过这样的游戏。”
她说:“孟言说我对苏浔极好,其实……不是那样的,严蓁才是如同我亲姐妹一样的存在。”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所以在知道严蓁做了那样的事之后,她才……
被往事魇住,她忽然在蒸笼似的八月里打了个寒噤。
程昱发现了不妥,将她搂进怀里,拍打着她的背,一声声安抚:“不怕,不怕……”
秦晚在他的安抚声中回神,双手缓缓回抱住了他。
远处有人看着他们。
唐灵咔嚓咔嚓咬着香脆的甜饼,目光强力胶一样黏在球场边上相拥的两人,嘴里啧啧有声:“哥,看到没,就是因为你的无能,美人才跑到别人怀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