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头被踹倒在地上,一阵错愕。
他抬头望着温崇正如鬼魅般的阴狠,心尖打颤,不敢再去拦他。
是啊!这村里有谁不知温崇正活不过二十岁?他与一个活不了多久的拼命,明显就是不合算的。
“二哥。”
温月如赶来,看着他怀里的宋暖,“二嫂怎么了?”
“先回去!如果她有事,我不会饶了那些人。”
温崇正掷地有声的抛下话,周身冰冷的样子,让宋老头不禁又打了个冷颤。
他是不是越活越过去了?
今天怎么怕起了这个病秧子?
“爹,你没事吧?”
宋老大夫妇跑过来,两人一起扶起宋老头,“爹,哪里疼了?”
“爹,宋二丫实在太过分了,先是巧儿气病倒在地上,现在又把爹伤成这样,她真是没法没天了。她这么做就不怕被天收吗?”
“婆娘,你别说了,爹心里不好受。”
“我说错了吗?那宋二丫就是该天收的人。”
宋老大夫妇二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默契配合的添油加醋。
“够了!”
宋老头甩了他们的手,气呼呼的拾起扁担和禾刀。身上的疼,这会儿因为太生气,也显得不太疼了。
“你们还不去割稻,这是想偷懒?”
“哦,来了来了。”
宋老大夫妇二人急急跟了上去。
二人心里感到疑惑,为什么这次宋老头这么就算了?难道不该直接抄家伙打上温家吗?
他们记得宋老头心眼小,有仇必报,却忘记了宋老头吝啬出名,这会儿正忙着割稻,他又怎么会离开田地呢?
那边,小路上。
温崇正抱着宋暖气喘吁吁,步伐不稳,豆大的汗从额头上一滴一滴的滴在宋暖的脸上。
那汗就像是火种一般,一寸一寸的烧着她的心,让她的心一寸一寸的变暖。
此刻,镇上二人的不快,这会儿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暖想要睁开眼,离开他的怀抱,让他轻松一点,可想到自己这么做的用意,她又忍住,继续装晕。
“二哥,你休息一下。让我来背二嫂吧?”
温月如在一旁担心的看着他们夫妇,一个晕迷不醒,一个明显累到快虚脱了。
她想到温崇正的身子,这会儿更是焦急。
温崇正咬咬牙,将宋暖的身子托起来一些,他一边走一边道:“不用!我是她的夫君。”
“可是,二哥的身体?”
“……”
温崇正没应声,因为他现在只能咬牙忍着了,他怕自己开口松牙,宋暖就会从他怀里掉下去。
温崇正一口气把宋暖抱回家,将她平放在床上时,他双腿一软,人就那样靠着床坐在地上。
他粗喘着气,抬头看向温月如,“月如,你去打水进来,你帮暖暖洗手脸,她额头上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你包扎一下。柜子上还有暖暖昨晚捶的药泥。”
温月如忙点头,“好!我马上就去。二哥,你……”
“我没事!”
温崇正摇摇头,抬袖拭汗,“我先休息一下。”
从没有哪一刻,他这么恨自己的身子。
他攥紧拳头,扭头看向床上的人儿,“暖暖,对不起!在镇上时,我不该问那样的问题?我不该想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