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驰知道这檀香是谁点的了。
“怎么?她打算吃斋念佛,放下屠刀了?”
“您说您二位整天吵吵嚷嚷的,就不能好好的过日子?”
周管家揉着太阳穴。
“过日子——?我跟谁过日子?!”
季驰挑起眉毛。
“你看,马上就不淡定了。我说了要淡定!今天那个大字啊,小叶写到第一百零八个的时候,突然就疯了!
嘴里嘀咕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冲出去买了一堆檀香回来,打扮得怪里怪气,还把学习室的小桌板搬进她房里去了。”
“她怎么不在学习室里写?”
“说是会吓到小少爷和小小姐。”
周管家掬了一把泪,“这孩子,疯了也还是有点良知的。”
季驰懒得听他添油加醋,站起来往保姆房里走。
门没锁。
刚推开门,里面就传来一个声音:“施主,莫要聒噪。”
里面灯光昏暗,只开了盏台灯。
床边的地上,摆着小桌板。小桌板上还有一盏烛灯,点着一支白蜡。
叶曦正盘着腿坐在地上,背脊笔直,拿着一支小毛笔,往宣纸上落笔。
头上扎了个丸子头,插着三四支同样的小毛笔。
旁边还有一摞墨迹新鲜的宣纸。
季驰抱着手走进去。
“留步,你踩着香了。”
一个小香炉摆在地上,里面正燃着线香。整个屋子里面香气缭绕。
这屋子太小,季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找什么地方落脚,
“你不觉得熏得慌?”
“已开了半扇窗透气。为求凝神,平息,只能出此下策。”
季驰从线香旁边绕过去,扯下她头上的一只小毛笔,一看,已经写秃了。
“施主还请莫要肆意妄为,在下在此抄经,只望求取家宅平安,驱邪纳福。”
她的声音四平八稳,毫无情绪波动。
季驰:“写了多少个字了?”
“已有三百多字,私自取用了府上小公子小娘子的笔墨,笔甚小,何其苦手。然,这也只不过是历练的一种罢了。”
意思是笔太小了不好写。
“无妨,明天我就叫人送点称手的笔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