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记不清了,只是每次醒来后,心口都很难受。”
李锦绣下意识往胸口捂,“像堵着块大石头一样。”
江寒溯定定看了他片刻,便知他没有说实话。
毕竟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徒儿,撒谎时的小表情,江寒溯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来。
不过也无妨,纵然想起来了,又能怎样?
无非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乖乖待在师尊身边,对外他们依旧是师徒,私下是道侣,师尊可用自己的身体,助徒儿修炼。
要么,把小徒儿囚|禁起来,只当他一个人的炉鼎。
江寒溯将最近才炼制好的血丹,满满一玉瓶赠给了李锦绣,温声道:“只怕是魇魔作祟,你此前就犯过一次梦游症,此丹可助你减轻症状,每日一颗,温水服下。”
此话半真半假,虽可抑制梦魇,但也有一定的副作用,此丹由江寒溯的心头血,加上依恋花,迷蝶果,蛇胆草,以及几味常用于制作迷|情|药的药材,一同炼制而成。
服用后,表面看不出什么异常,可李锦绣只要一接触江寒溯,就会如蛇见到草河车一般,不受控制地黏上去。
哪怕意志再如何坚如磐石,也会在药性作用下,逐渐迷失自我。
若有肢体接触,会立马如服下烈性|春|药一般,四肢酸软无力,身如烈焰焚烧,非和江寒溯双修不可解。
行鱼水之欢时,药性不仅不会减弱,反而越演越烈,周身会散出浓郁的合欢花香味。
这种血丹的炼制方法,江寒溯早在三年前,就意外在一本禁籍中所学,本不打算轻易在小徒儿身上用,可这个混账东西,竟为了离开师尊,不惜当众以下犯上,欺师灭祖!
可明明这段不伦之恋,是当初小徒儿先开始的,是他说喜欢师尊,想和师尊在一起。
到头来,又是徒儿亲口否决了这段情,认为那些恩爱的夜晚,只是露水情缘而已,你情我愿的事情,师尊何必当真?
但那时江寒溯已经动情了,不是小徒弟说断情,就能断情的,被如此“羞辱”
,无论是师尊,还是道侣,都无法忍受,只能强制他继续。
李锦绣到底年轻,一时意气用事,冲动起来不计后果,总是用最激烈的方式,来反抗师尊的强制。
他那时说,他爱容成宣,只是因为得不到师兄,所以才拿师尊解闷,还说是师尊自己意志不坚定,自己不过哭一哭,求一求,说点甜言蜜语哄一哄,师尊就上钩了,还说了很多很多,都是关于他如何对容成宣爱而不得,只好在师尊身上泄愤。
江寒溯一度很伤情。
他从来都没想过,要真的拿李锦绣怎样,哪怕是三年前,也是李锦绣先动的手,也是他主动撞在了师尊的剑上。
江寒溯神色晦涩,亲眼看着李锦绣服下了一颗血丹,少年白净的面庞,没有一丝犹豫和迟疑,还非常真诚地说:“谢谢师尊赐药。”
然后照例替师尊打扫房间,其实也没啥好打扫的,至多就是给房里的一盆君子兰修剪枝叶,再浇一浇水。
“弟子不打扰师尊了,先行告退。”
李锦绣抱起煤球,刚行礼准备走人,就被江寒溯叫住了。
江寒溯伸手一拂,面前的桌面上,便浮现出了一把银鞘长剑,一个乾坤袋,还有一双底色漆黑,勾勒金线的手套。
李锦绣自然不会傻到认为这是普通的手套,料想戴上这个,只怕能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只不过——
“师尊?”
“送你。”
江寒溯道,“你既入我门下,又叩头拜了师,为师自然要送你几样防身的法器。”
他抬了抬下巴,神情沉静,“时间仓促,未能来得及专门替你打造一把命剑,你且试试这把。”
李锦绣抓起剑,握住剑柄嚓的一声抽剑而出,伴随着璀璨的流光,映入眼帘的,便是“金玉”
二字。
不知是巧合,还是师尊认出了他来,金玉本是师尊替他起的小字。
“师尊……”
李锦绣抓着剑,噗通一声跪倒。
“怎么了?不喜欢,还是……?”
江寒溯施法,隔空轻轻将人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