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车时,男人伸手,示意她扶着下车。
赵又锦迟疑着握住那只手,它温热而有力。
在她站定后,他将大衣披覆在她的肩上,挡住了凛冬严寒。
最后,朝她微微递手肘。
赵又锦会意,慢慢地,慢慢地,伸手穿过那片狭小深幽的隙缝,挽住了他的臂膀。
珍珠丝带垂下来,恰好落在那片细缝中。
她听见陈亦行在耳边平静地说:“手套不透气,对伤口不好。”
抬眼,男人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仅仅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可他云淡风轻,她的胸口却波澜四起。
第37章
原以为跨进的应当是童话世界,没想到呈现在眼前的竟是水墨画卷。
纯中式风格的庄园掩映于山水之中,月华当空,廊檐低琢,小桥流水,泉水淙淙。
眼前种种,本该像个绮丽清幽的梦。
如果不是陈亦行一侧头,就看见拎着裙摆雄赳赳气昂昂走正步的赵又锦。
“……”
陈亦行:“你在干什么?”
赵又锦老老实实说:“我给自己打打气。”
陈亦行扯了扯嘴角,“确实是字面意思的打气。你现在看着像是要去吃人。”
“……”
“我紧张嘛。”
赵又锦小声说,“要不你给我讲讲,今天这顿饭到底是吃什么,来的都是何方神圣?”
“吃的是饭。来的是人。”
“……”
问了等于白问。
赵又锦就知道,刚才那些体贴都是浮云,大风一吹了无踪影。
陈亦行这个人,最大的毛病是什么?
是嘴。
好好一个赏心悦目的霸总,可惜长了张嘴。
赵又锦不说话,拿眼睛望着他,还以为满肚子嘀咕藏的很好。
没想到陈亦行扫她一眼,“有什么话最好当面骂出来,当心憋坏了。”
“哪里,我无话可说。”
是无**说。
陈亦行不语。
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生起气来的样子格外生动,喜怒哀乐摆在眼里,从来都好过局促不安。
虽然眼下气鼓鼓像只河豚,但矛盾转移到他身上了,她显然要自在的多。
至少,正步是没再走了。
他瞥了眼,明明该觉得丢人的,到头来却莫名只剩下一阵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