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义松了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笑回道:“回公子,我估摸着现在应该是做好了,我现在就去给你取。”
慕秋凉应了一声,随意扯了件衣服穿在了身上,然后吩咐梁齐:“大哥傍晚要出发去抚州,你去调一批身手好的暗卫跟上他。”
梁齐闻言惊问:“公子,要……暗杀大公子吗?”
不至于吧!因为一个女人要弑兄?
慕秋凉转过身来,蹙眉看他,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你这脑子里都装的什麽东西?谁让你暗杀呀!我是让你保护他。”
“保……保护,好的公子,保护。”
梁齐连忙回道。
看来是他阴暗了,这哥俩好着呢!
——
云初念和母亲刚回到云府就被大夫人和云漓拦住。
周韵自看到这娘俩以后就知道今天是躲不过了,只是要怎麽与她们说慕秋淮有意迎娶大学士女儿这件事呢?
那二人还没有真正订婚,从亲王府里得到的消息自然是不能从她们口里说出来的,否则依云漓的性子,万一再闹出个麻烦。
看苏家母女那架势,苏怡嫁进亲王府定是容不下妾室的,那麽云漓日后也不一定能如愿嫁进亲王府,就算嫁进去也不一定会好过。
这门婚事变得越来越複杂,无论如何都要先让初念脱身。
“二婶,姐姐。”
云漓激动地跑上前,一把抓住了云初念的手,“怎麽样?可有见到慕将军?你们有没有说退婚的事?”
云漓性子开朗倒是值得赞许,但是一点沉不住气的毛病挺让人担心的,这要是嫁进亲王府,指不定会如何。
云初念抽出她握着自己的手没说话。
周韵领着大家往屋里走,笑说:“王爷王妃说他今日有事,不在府上。”
“没见着他?”
云漓紧追着周韵的脚步,“那二婶可是见到了王爷王妃?他们如何说?”
周韵敛了下笑容,回道:“王爷王妃是见到了,但是慕将军不在府上,我们也不好说退婚的事。”
云漓眉头一拧,哼了一声道:“那就是白去了一趟?”
周韵望她一眼没说话,不愿与她再聊此事。
大夫人姜珠要比云漓沉t得住气,她拉住云漓的手,笑说:“这事确实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弟妹能亲自跑一趟实在辛苦了,我和漓儿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快歇歇。”
姜珠今日的态度要比以往好的多,云初念这婚一日退不下来,他们一日不安心。
周韵应道:“好,大嫂先带漓儿回去,好好与她讲讲,莫要再沖动,也别心急,祖母那日说给她找个先生学习学习,若是大嫂找不到合适的,可以把念儿以前的先生请来,这先生教得好,不仅教读书识字,还会教一些心性礼仪。”
周韵这话在暗讽什麽,姜珠听得出来,她面容僵硬片刻,瞥了一眼云初念,拒绝道:“那倒不必了,有些先生也不是什麽都教得好,老祖宗已经寻了个先生,说是先前教过一些官家大户的孩子,自是比普通先生强得多。”
云初念听到这里,接了话:“大娘说笑了,庄稼地里的苗子同样浇水施肥还参差不齐呢,那些个天生没慧根的苗子施再多的肥浇再多的水也不见得能比其他苗子长得好。曾祖母能请这样一位先生过来教漓妹妹,可见是真的上心了,说明曾祖母更疼爱漓妹妹,还挺让人羡慕的。”
云初念阴阳怪气起来想是整个云府里也没几个能比的。
姜珠不愿与她多言,拉着云漓离开了。
以前云初念多半时间都在画画,很少与外人交涉,今日走了一趟亲王府,当真把她累得够呛,那种被人居高临下蔑视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以前她以为嫁到高门大户,只要恪守礼仪,与夫君相辅相成就好了,结果,今日她算是开了眼,嫁到这种人家,若是没个夫君庇佑,那真会过得非常艰难。
为了缓解烦闷的心情,她先是在房间里小憩了一会,然后又来到书房準备画一会画。
她坐在桌前,从抽屉里掏出画的那幅慕秋凉,静静地看着,心中莫名的伤感。
画中的慕秋凉就是她昨晚梦中的慕秋凉。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多次梦到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在梦中看到坟墓,更不知自己为何会被三次带到尼姑庵。
她叹了口气,心想着是不是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才会做这样的梦。
她把画卷了起来,然后放进抽屉里,準备画一会画。
可是刚画了没一会,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声。
她起身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里,只见赵管家和玲月正拉着云嵘一阵拦阻。
云嵘手中拿着刀,愤恨地说着:“你们谁都别拦我,今日我定当将那个畜生的手给剁了,我们家媮姐姐那麽娇贵的人,岂是他个没用的东西惦记的,以前就有丫头说被他占过便宜,现在倒好,胆子大了,竟然欺负我家媮姐姐来。”
赵管家死死抱着他的腰,忧愁地劝解道:“少爷息怒,怕不是其中有什麽误会,您别太激动,先把刀放下。”
“我呸!”
云嵘啐了一口,“手都摸到腿上了,还敢说什麽误会,我今日不光要剁了他的手,我还要杀了他。”
赵管家一听“杀”
字,吓得连忙恳求道:“少爷呀!这话可说不得,二夫人外出采买去了,您先消消气,等她回来再商议。”
云嵘哪压得住这火气,甩了一把赵管家就往院外沖。
云初念算是听明白了他为何发火,跑上前一把拽住他,低喝道:“二哥这麽大嗓门怕是别人听不到?这事可是你随意在院子里嚷嚷的?传出去日后让媮姐姐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