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宗铭怀着沉重而复杂的心绪,与梁上客离开欧庄。
沿途上,梁上客廖清感触非凡地道:"
小娃儿!人算不如天算,这世上的事情永远无法顺着自己的意愿来完成的。这次咱绞尽脑汁,自以为神机妙算,没料到却异军突起,居然会收到这么意想不到的效果。老天爷偏偏来个顺水人情,让你这小娃儿认了一个仗义的伯父,还轻轻松松就得了这口飞龙游虹剑。怎么说呢?只能当作是上天有眼吧。"
彭宗铭一直心事重重的,对梁上客廖清一路所的议论,根本没有在意,思绪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欧振天的一番真挚关怀,诚然对他来说是无限的感激。可是,老人家并没有说出彭门血海沉冤的主凶,使他的心里总有点不甘心。"
廖师叔!依你看,铭儿的毁家杀亲之仇家,是哪些人?!"
彭宗铭并没有听清梁上客廖清在说些什么,突然答非所问地冒出一句。
梁上客瞥他一眼,这才现这少年根本没听他说什么,一路沉默寡言原来是这个缘故。他不假思索地答道:"
你在项家堡用琼楼十二曲弄死了菩提门中的人物,其中一个不就是当年行凶的仇家之一吗?照这样看来,致使你家毁人亡的凶贼,肯定是目前菩提门中的人……"
彭宗铭不待师叔说完,已经钢牙顿挫有声,恨恨地道:"
我彭宗铭若不杀尽菩提门狂獠,誓不为人!"
两人一路行途匆匆。这日,越过长江,来到鄂南镇都,离五峰山九道岭的山麓,已经不过数十里之遥的路了。
梁上客廖清偕同彭宗铭在一家客店打尖歇下。
他们两人在客店外间的饭桌上,一边对酌,一边猜测着乙乙和尚是否已经离开。
恰在这时,仿佛鬼使神差,一件偶然被他俩现的事,明白无误地解决了他们猜测的结果。
离他们不远的邻桌上,几个彪形大汉正兴高采烈地猜拳语令,议论纷纷地谈论着一桩什么事。梁上客向彭宗铭递过眼色,彭宗铭略微一怔,立刻会意。
邻桌围坐有三个疾服劲装的江湖人物,其中一个庞眉戾目,形相凶煞的汉子,一边大口饮酒,一边滔滔不绝地说道:"
这贼秃驴,名列当代武林烟酒茶客痴癫僧的前辈人物,想不到也会接到阎王老子的请帖。坛主玉面尊者杭老前辈准备把这贼秃驴,慢慢折磨而死……"
另一个搭腔接上道:"
李大哥!这寒暑水火坑究竟是个什么所在?"
被唤姓李的还没有开腔,横座那个脸庞削瘦,獐目鼠耳的汉子,却在一边"
嘻嘻"
笑道:"
小魏兄弟!你来九道岭没多久,当然不知道这寒暑水火坑的名堂。这肥秃驴被坛主玉面尊者杭老前辈,囚禁在这深坑里面,一昼夜之内,白天酷暑难熬,热得像锅鼎沸油;夜晚却是严寒不堪,冷得滴水成冰。这头肥猪就算内家功力再有造诣,又岂能熬得这般折磨。"
那个被称为小魏的汉子,好奇地问道:"
咱们坛主恁地会有这等办法,竟会造了这么一处绝妙的所在?"
第一个开腔的姓李的汉子道:"
这寒暑水火坑,并非杭老前辈所造。据说这处深坑,天造地设,本来就是一处怪异的所在。水火同源,寒暑交流。后来经杭老前辈稍加整置,于是便成为今日寒暑水火坑。"
这边的廖清与彭宗铭听这三个汉子说到这里,不由相顾一瞥,十分震惊。
彭宗铭正要向梁上客开口说话,这三个酒足饭饱的汉子,已经摇摇晃晃地走出这家酒肆。
梁上客悄声向彭宗铭道:"
小娃儿!这可是你的机会来啦……”
彭宗铭诧异地问道:"
廖师叔,疯癫僧老前辈被陷菩提门的寒暑水火坑中,您怎地倒说铭儿机会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