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乳酪包伸到罗青蓝嘴边,“尝尝,还热乎呢。”
罗青蓝偏开头,语气有些嫌弃,“不吃。”
唐怀芝“哦”
了一声,把乳酪包用手帕抱起来,又揣胸口的衣领里了,“那等到家饿了再吃。”
晚上的风轻轻柔柔的,又有青蓝哥温热可靠的胸膛,唐怀芝荡悠着腿,又感叹了句,“真暖和啊。”
罗青蓝拍拍他后背,“癔症了?”
唐怀芝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小时候在边境冻的,觉得这样暖和和的挺舒服。
他沉浸在回忆里,这么温情的时刻,人家在这想事儿呢。
青蓝哥就是不懂小孩儿的心。
唐怀芝用脸颊在罗青蓝颈侧蹭蹭,软乎乎的脸蛋贴上来,还带着点儿在风里吹出来的凉意。
他傻乎乎笑了笑,道:“阿沅叔说,我很小的时候,还睡在襁褓里那么小的时候,有一回被人给抓了,是你把我救出来的。”
这段回忆已经很久远了,罗青蓝平时也刻意不去想,只轻轻“嗯”
了一声。
唐怀芝接着道:“他说,你当时一个人去的,连夜把我救出来,还把追兵都杀了,后来现你的时候,他说你身上都是血,那血都结冰茬了,身上都动不了了,可还是把我抱怀里,我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然后又遗憾地说:“不过我都不记得了。”
罗青蓝笑笑,“能记得才怪。”
唐怀芝抱得更紧了,感觉能抱着这样热乎乎的青蓝哥,可真幸福。
罗青蓝又给他拽拽毯子,“别乱想,没他说的那么吓人。”
越往将军府走,街上越安静,人声远远地听着,竟然显得格外安心。
走在这安静的晚上,听着远处的市井人声,罗青蓝总觉得这便是太平盛世了。
在边境成日风餐露宿的,战场上真刀真枪地拼着,多少人把命都丢那里了,不就是为了这个?
没哪个将军不盼着太平,这太不容易了,太难得了。
路边有卖烤栗子的,栗子爆开口,还都给刷上一层蜂蜜。
旁边还有馄饨摊,不远处刚出炉了一笼屉包子,白烟在油灯下格外显眼。
罗青蓝深深吸了口街上弥漫的烟火气,怀里的小孩长大了不少,可还是软乎乎的。
罗青蓝用指尖悄悄蹭着毛茸茸的毯子,在唐怀芝耳边低声说:“小孩儿要好好长大,平平安安的。”
唐怀芝跟罗青蓝贴贴脸,被胡茬扎得“哎哟”
一声,笑嘻嘻地说:“青蓝哥也平平安安的!”
之后又补充道:“阿沅叔也平平安安的,娘亲也平平安安的,姨母们也平平安安的,宝庆金珠他们都平安,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
罗青蓝拍拍他后脑勺,“别嚷嚷,都看你呢,大半夜癔症。”
小话唠才不管这个,笑得跟小傻子似的。
微风吹着,不远处便是将军府的大门,门口点着灯笼,连灯火都是暖洋洋的。
宝庆跟金礼坐马车先回的,这会儿并排在门口站着,影子拉得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