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山风不止。
姜云满说的话,话音落下就就消散在风里。
于边既而言却像是星星之火洒满山谷,风一吹,掀起燎原之势。
该说酒精吞噬了姜云满的理性吗,还是说,这本就是当不得真的醉言醉语。
边既无法分辨。
哪怕是醉言醉语,他也从未想过这些话会从姜云满嘴里说出来,以至于第一时间,他觉得是自己产生了幻听。
一直没等到边既说话,姜云满用更多的力气紧紧搂住边既的腰。
“为什么不回答我?”
他的脸贴着边既的后背,小声地问。
姜云满的情绪如坐过山车,前一秒勇气大爆发,这一秒偃旗息鼓。
原来得不到回应的勇敢,后劲如此令人难过。
酒精作用下,他意识混沌,可他总觉得自己格外清醒。
他清醒地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说什么,正在抱着谁,内心在渴求怎样的回应。
脑子控制不住猜测边既可能会对他说的话,接下来会作何反应。
仔细想想边既从最开始对他就很好,帮忙赶走骚扰他的双开门,处理漏水问题时丝毫不占他便宜,那时他们还不是朋友。
姜云满开始不确定,边既一直以来对他的好是基于他人好,还是对他的特别待遇。
所以边既是有可能拒绝他的。
这段时间他的猜测也可能只是猜测。
一想到这里,姜云满徒生猛烈的无力感,他无法与其对抗,也装不出来无所谓。
成年人的世界,沉默经常代表拒绝,他应该遵循规则,到此为止的。
可是。
可是……
姜云满吸了吸鼻子,埋着脸,带着哭腔自言自语:“因为你不喜欢我对不对。”
“原来你不喜欢我啊……”
“姜云满,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边既声音低低沉沉,听起来充满迷惘,还有些许难掩的苦涩。
苦涩?
姜云满感觉意外,他不知道边既在苦涩什么,明明是他被动,袒露一切后仿佛要失去一切的也是他。
“我知道。”
姜云满执拗地强调,“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是你在回避我。”
“你喝醉了。”
边既深呼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手覆上姜云满的手背,触感冰凉,他眉心微蹙,温声道:“你先松开我,这样站在外面太冷了,你会冻感冒的。”
耍赖也好,姜云满牢牢圈住边既的腰,不肯松手。
“我不。”
“我松开你就走了。”
边既轻声保证:“我不走,听话,先去帐篷里面。”
说话的时候,边既的手一直覆在姜云满的手背上,为他取暖挡风。
姜云满被这微小的细节触动,手上的力道有所松动,但没有完全放开,他再次确认:“你
说的你不会走,你不能骗我。()”
边既嗯?()_[(()”
了一声:“我不会走,不骗你。”
如此,姜云满才乖乖松开了手。
能行动后,边既第一时间带他回到了帐篷里,给姜云满披上被子,自己也穿上了外套,再拉上门帘,避风。
姜云满自始至终由他摆弄,乖得不像话。
做完这些,边既在姜云满身边坐下。
独立狭小的空间内,没有保持距离各安一方的条件,但凡谁稍稍一动就能碰到对方的肢体,或胳膊或腿。
彼此心知肚明。
谁也没动,谁都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