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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先生靠在椅子上仰起頭，與窗外藍天同坐一幕：「傑羅姆……遲早要還回來的。」

風從天上直倒下來，灌進耳朵里呼呼的冷麻，把杜航卓的那句話掩蓋住。

顧青藍被風吹的眯了眯眼，疑惑道：「杜大哥，你剛剛說什麼？」

杜航卓知道他故意如此，只好笑了笑：「婚禮在哪一天？能邀請我去嗎？」

顧青藍道：「杜大哥告訴我是哪個公司，到時候我會把請帖送上門的。」

杜航卓把禮物放在長椅上：「收下吧，就當是婚禮物。」

顧青藍把外套拿下來：「杜大哥，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有司機。」杜航卓近乎麻木的表情，瞳孔暗淡。

顧青藍心中充盈愧疚，仿佛從骨骼深處里發出的嘆息，低著頭：「對不起……杜大哥……」

杜航卓搖搖頭，淚光隱約：「別說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這個時候來找你，我早就不該心存希望。」

他這樣說，便會讓顧青藍更痛苦，更自責。顧青藍揪緊了外套上的拉鏈頭，每一秒渾渾噩噩如渡海一般艱難。

終於要結束這場談話，要結束這煎熬時刻，臨別時，杜航卓還是不甘心：「青藍，如果沒有他，你會等我嗎？」

顧青藍倒吸一口冰寒的氣息，勉強笑起來：「沒有如果的，杜大哥，對於我們而言，忘了彼此才是最好的。」

巴黎又緩緩下小雪，杜航卓坐在風雪中，怔然無語，眼鏡上仿佛結了一層薄薄的冰，他慢慢撫去嘴角的冷意，看著多年前的戀人漸行漸遠。

夜裡，晏先生回到莊園，管家告訴他，夫人早早就回來了，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中午都沒有吃飯。」

晏先生脫下大衣點點頭，便匆匆上樓去。

顧青藍呆坐在飄窗上，看見雪花已經悄悄覆白了外面的樹，聽見門響動，迫不及待轉過頭：「晏先生！」

他站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感覺他身上微涼的夜風氣息，撲在身上意外的很舒服。

「怎麼不吃飯，胃口不好嗎？」晏先生看見他臉色不佳，摸了摸他的手心，不怎麼涼。

顧青藍搖頭不說話，晏先生感覺他情緒的低落，等著他說話。

顧青藍抬眸看他，眼眶紅紅：「我今天遇見個人，他……」

他從沒有告訴過晏先生自己有個男朋友，他的人生關於杜航卓的信息也好像不曾出現在晏先生的信息檔案里。

顧青藍還是決定如實相告。

「我不知道他的腿斷了……他這些年是怎麼過的……」

晏先生看見顧青藍的淚水流出來，心裡不知該喜還是憂，憂的是他的愛人為了別的a1pha哭泣，喜的是顧青藍把所有的委屈痛苦都留在自己面前，他強忍著淚水一直到自己出現才肆意流出。

「我好像對不起他……」顧青藍紅著眼眶。

他哭的傷心，晏先生卻突然笑了，帶著點忍耐。

顧青藍驚愕的眨了眨眼睛，讓淚水滾出眼眶：「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