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苦寒表现得十分古怪,宋恬看不透。
或许,她本不该有什么期待,连日的所见所闻,透着难言的荒诞。
“那师父呢?”
她冷笑。
“此事,乃衡阳子所为,当时桑竹、白萩被魔障迷了眼,我不怪他们。”
他试图三言两语撇清关系,宋恬并不信。
“还有,”
林苦寒一步步朝她走来,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紧地盯着她:“师妹莫要听信所谓‘恩公师弟’的话,他本名孟决,乃是上古魔头,留在你的身边,只是为了渡他的劫!”
宋恬睁大了眼。
他笑了,语气略微得意:“是不是很可笑?上古最后一位大乘期修士,竟然从未有过男女之情。孟决虽然修为极高,却因此不能飞升,他找你,不过是渡他的情劫。”
他耐心道:“师妹,离开他,与阿竹、阿萩,一起回到七星剑宗吧。孟决早晚会飞升,离你而去,等待你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当年,你为旧情所困,十年不得突破,你好不容易走出来了,难道还想坠入深渊吗?”
宋恬听得一阵恍惚。
“不,不是这样的。”
她似是自言自语。
林苦寒道:“你想想,天底下还有什么样的理由,能让一个大乘期修士,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称呼一个元婴期修士为师父?”
好像并没有。
在修真界,这种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
他诚诚恳恳道:“师妹,你回来吧,如今在这里,再也没人,能欺负我们师兄妹了。我每日苦修,就是为了那年,玉虹峰下的事情,不再重演。”
石室无风,但滚烫的烛光,似乎让人想起了十余年前的那个酷暑,那灼灼烈日,以及玉虹峰众徒,欺凌大师兄的场景。
就在林苦寒以为,她已经动容的时候,宋恬抬眸,眼眸里透出坚定的光。
“不是这样的。他承认,他心里曾经真的那样想过,但是后来,他是真心实意,留在恬恬身边。”
林苦寒道:“他可以一时欺骗你。但是,他能等你多久?十年,百年,还是几千年?”
宋恬淡淡道:“那要看我寿元几许。”
他不信,道:“师妹,他自幼叛出天河宗,薄情寡义,对他人生死不顾,又怎会真心实意待你?!”
她闻言,登时大怒,冷冷抿起唇,眼神有几分陌生。
宋恬道:“你究竟是谁?!”
林苦寒放缓语气,道:“我是你的大师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