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酒没有喝尽兴,唤了几声下人也无人应答,便舍下风娃子径往别处寻酒。
出门没几步,浓浓的歌舞之声不绝于耳,他朝着声音方向望去,目及一座楼阁,不禁挤出愠色,“呸,这个李掌园,太瞧不起人了,我李氏贞徳休名字虽长,你也不能这么欺我啊!这么优美的曲调该是多么美妙的歌舞?竟不与我享用!不请小爷,小爷难道不能自己去?哼……”
那楼阁离得不远,没走片刻,慕容酒便驻足门前。
门前守着几个小厮,见慕容酒面生,一臂拦住,“紫云阁乃我家庄主聚贤逍遥的地方,未得庄主允许,不准踏足!”
抬头望望高挂的匾额,确有“紫云阁”
字样。慕容酒招了招手,示意几个小厮贴近耳朵。几个小厮面面相顾纹丝不动。慕容酒见此,又是招了招手。一个领头的小厮好奇,贴上去竖起耳朵。
慕容酒对其耳边窃语道,“让他进去!”
领头小厮听完忽然愣住,其他小厮见此,都问,“他与你说什么?”
领头小厮低头苦思道,“让他进去?”
其他小厮一听,纷纷让道。
领头小厮一见,恍然大悟,方想出声阻止,却见慕容酒反手摊开一掌,闪出一道亮光;紧接着,领头小厮便现自己无法动身,到了这时,又欲张口出言,却现难以出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慕容酒走进紫云阁。
领头小厮恼了一会儿,不免又想,这家伙身怀这等本事,我家庄主一定视为上宾,既然被他走进去,再去逐客的话,庄主反而责怪我等,不如作罢。
阁中有几名舞姬婀娜着身姿,乐师忘我般的进行伴奏,两者珠联璧合,将一支节目演绎的惟妙惟肖。
但华丽的亮堂上,几个一身儒气的男子却没有欣赏的雅兴,反而背着身子,围着一方桌案不知所谓,独剩一位老者对着舞姬笑逐颜开,恬不知耻地欣赏歌舞。
见老者案上有酒,慕容酒慢悠悠地走近,挨老者身旁正襟危坐。老者转眼瞥了一眼他,若有所思,随即很快地挪开,继续欣赏舞蹈。
慕容酒毫不客气,提起案上的酒壶,本打算自斟一杯,却无酒杯,便直接高抬酒壶喝了一口,“嗯,不错,好酒,老东西,你应该不会介意晚辈享用你的这壶酒吧?”
老者须眉浩然,仪表颇具长者之风,看起来毫不介怀,缓缓笑道,“无妨,只是老朽年事已高,有些愚钝,不知我与小兄弟,是在哪里认识的?记不清了,记不清了!”
“怎么?不认识就不能坐在前辈身边吗?”
慕容酒反问。
“不认识可以坐,”
老者笑道,“但,不认识,却知老朽姓名,这就很奇怪。”
慕容酒眉头深蹙,回想一番,随后试探性地问,“嘶,前辈名叫‘老东西’?”
“呵呵,看来小兄弟并不认识老朽。”
老者笑道。
“有趣!”
慕容酒觉得眼前的老者十分可爱,也让人喜欢。虽说这个老者慈眉善目,但一个晚辈这般冒犯,总该皱一下眉头吧?然而却没有,当真少见。慕容酒原有一丝惊讶,不过察觉到老者身上没有一丝玄气之后,这种惊讶的心理挥之即去。
“小兄弟如何称呼?”
“哦,在下李氏贞徳休。”
“久仰,久仰!”
慕容酒白了一眼,不禁喝了一口酒。以为是位高人,原来都是客套。他一阵咕噜,将老东西的一壶酒尽数喝完,随之瞥向旁边几张案。那几张案上都静立着一樽酒壶。方要欠身,却听围在不远处的那个几文人出声音。
“孟兄,你好奸啊!”
清脆的声音传来。
说话的,乃是二十多岁的男子,正围在棋盘一侧观棋。
他的嗓音有些尖锐,惊扰到一名舞姬,似是乱了心神足底踩空,忙不迭站稳时,舞步已然凌乱,很难跟上其他舞姬的动作。
独自赏舞的老者原本含笑,见舞姬如此,不禁白眉一紧失去兴致,便朝说话的那人说道,“幼郎,古言观棋不语,你怎么没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