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两秒,程轻黎眼睛忽然唰一下红了,她嗓音哑着:“所以哥哥现在是连碰都不碰我了吗?”
这半个月来数次不被蒋司修理会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对她表达的喜欢不理睬不回应,依旧当她是小孩子。
程轻黎好委屈,她觉得她成年了,有思想,有认知,至少在感情上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蒋司修像一堵墙,无论她说什么,都用她还是小孩儿挡回去。
眼睛红着,泪顺着下巴一滴滴往下掉,哭了有两分钟,蒋司修咽了下嗓子,终于抬手,帮她把泪抹掉。
“哭什么。”
他轻声说。
程轻黎难受得要死,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哭闹,都没办法被他当成一个平等的“大人”
。
她低头,没被擦尽的泪滴在她的手背。
蒋司修抬手帮她把输液速度调慢,目光落在不远处玩闹的小孩儿身上,忽然道:“我第一次带你来这里输液,你才十岁。”
程轻黎泪还在滴,但比刚刚好一些。
“没比那两个小孩儿大多少,”
蒋司修平声,语调不高,阐述着事实,“但我已经上大学了。”
“轻黎,我比你大八岁,”
他轻微停顿,“你才刚成年。”
过道里推着输液车的护士路过,发出铁架晃荡的响声。
气氛稍有些凝重,尽管蒋司修每一句都说得很温和,但也改变不了他话里还是拒绝的意思。
安静了大概有十秒,就在蒋司修以为这个话题算是再次不清不楚的结束,半低着头的人带着浓重鼻音,咕哝着冒了句:“又不是大八十。”
717黄粱
两瓶水,一直到晚上九点才堪堪挂完,中间加了一剂退烧针,拔吊瓶时程轻黎的温度已经退下去了。
但脸颊有不正常的潮红,眼眶也红,眼皮耸拉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蒋司修看了眼手里的取药单,很轻地皱眉,片刻后带了程轻黎往急诊科去,想找医生再核对一下。
走到地方,进门,取药的单子放在医生桌面:“她青霉素过敏,能不能换一种消炎药?”
医生摘掉眼镜,看了眼药单,又问了几项过敏的药物,程轻黎有点跑神,支吾了一声没回答出来,蒋司修接过话,一一代答。
“后两天不想来输液的话,在家吃药就行。”
医生道。
程轻黎坐在医生桌前的小板凳上,嗯了一声,双手接过单子,很有礼貌的:“谢谢。”
急诊科的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一看程轻黎就知道她年纪不大,笑着嘱咐了一句:“行了回去吧,以后听你哥的别乱吃东西。”
程轻黎一愣,挂水之前看的医生和现在的并不是一个,只是问个药的功夫,还没来得及说她和蒋司修的关系,但这个医生怎么一下就她回头看了眼蒋司修,也明白过来。
身后的男人身姿高挺,穿着哑白色的衬衣,而她穿得跟个高中生似的,确实怎么看都不可能会被误认成情侣。
程轻黎重重呼了口气,这个认知比她生病还让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