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鳶沒有同意周父的話,她即使現在回家,心裡也掛念著周母,根本休息不好,她輕輕搖著頭?:「我不累。」
但周父仍然要求周鳶回家休息,高?度擔憂的情?緒下一個人是無法長時間連軸不睡覺的,腦子裡緊繃著一根弦得不到休息的話自己身體也會垮。
周鳶奈何不過周父,只得說回家給他準備晚餐。
離開病房後,周鳶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先?去找了蘇璽岳。
她還記得蘇璽岳說希望下午和他一起見一下他的奶奶。
周鳶不知道蘇璽岳的辦公室在哪裡,還去問了護士站的護士。
得到答案後,周鳶向?樓下走去。
「又?一個找蘇醫生的?」
周鳶離開後,一個小護士說語氣見怪不怪的開口閒聊,她在醫院見到過很多陪護家屬明里暗裡找蘇璽岳蘇醫生的。
「嘖,是啊。」剛才給周鳶指路的護士搖了搖頭?,「a8床的病人家屬,我記得a8是小李大?夫負責的吧,結果人家是要找蘇醫生。」
「咱倆值班都碰到幾個了……」小護士回憶了一下,好像記不清了,「都是被蘇醫生的皮囊迷暈了眼,剛才那位小姐姐這?麼漂亮,也不知道蘇醫生會不會動心哎,就算不動心至少?別?拒絕的那麼冷漠。」
「蘇醫生動心?」護士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笑了一下,繼續開口:「一年碰不到醫鬧和患者投訴的概率都比蘇醫生動心機率大?。」
周鳶敲了敲蘇璽岳辦公室的門,門內傳來?一道低沉沙啞的嗓音:「進。」
「我手機沒電關?機了,就直接來?辦公室找你了。」周鳶推開辦公室的門,問蘇璽岳,「你說下午要去見奶奶,現在去嗎?」
周鳶領證前補了妝,但又?到醫院一趟,周母仍然未醒,她的面頰上是化妝品也難以掩蓋的蒼白憔悴。
「你現在身體還好嗎。」蘇璽岳在周鳶推門而入的那一瞬間就注意到了她現在的狀態,和領結婚證時完全不同,她像一張單薄的紙片,如果有陣風吹過,都能把她吹跑。
周鳶伸手扶了扶額,鎮靜著回答道:「無礙的,等我和你見完奶奶我就回家休息。」
喝醉的人都說自己沒喝醉,生病身體不舒服的人也都不承認自己不舒服。
蘇璽岳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奶奶哪天見都可以,她的孫媳婦也不會跑掉,我先?送你回家,你需要立刻休息。」
周鳶聽到蘇璽岳的話,臉頰一陣發燙,她不是愛臉紅的人,但這?幾天臉紅的次數,明顯多的快要不正常。
「你現在可以下班嗎?」其實周鳶最開始想到的是拒絕,但後來?一想,他們總不能一直處於半生不熟的關?系裡,可周鳶又?怕耽誤他工作,低聲說:「我打車回去就可以的。」
蘇璽岳解開白大?褂,隱藏在白大?褂之下的是領證時穿的白襯衣,隨著脫衣服的動作,後背的肌肉線條蓬勃明顯,充滿力量感,他沒有過多的解釋,開口的口吻卻?不容拒絕:「走吧,我送你。」
周鳶沒再推辭,她的手機已經自動關?機,從社區走的太急,充電寶還在辦公室充電,現在也叫不到車。
她知道蘇璽岳是負責任的醫生,一定不會置病人於醫院不去理?會,而且現在是晚餐時間,蘇璽岳只離開醫院一會兒送她回家也說得過去。
周鳶道了聲謝後轉身向?門口處走去。
轉身的那一瞬間,周鳶忽然感覺腦袋裡閃著好多星星,她兩眼一昏,腦海一個離譜的念頭?一閃而過——
她該不會倒霉到結婚登記和死亡登記是同一天吧。
周鳶醒來?先?看到的是頭?頂的吊燈,吊燈左側外?部的漆掉了一塊兒,不難看出有些老舊了。
她現在正躺在一張不算寬闊的床上,和學生時期宿舍的床差不多大?小,用的深灰色的四件套,是很流行的性。冷淡風。
她環顧四周,這?里不是病房,是一間簡單的休息室,寫?字台上擺放的很整潔,一處摞了兩本醫學書籍,還有規律的散落著幾張寫?滿文字的a4紙,a4紙上用中性筆壓住,以免被風颳走。
日暮降臨,天邊金燦一片,餘暉落在寫?字台上,籠罩著淡淡的灰色陰影。
周鳶努力回憶著暈倒前最後的記憶——
她已經記不起最後一幕看到了什麼,但記得她跌落進了一個有溫度的懷抱里。
溫熱的觸感如有實質的現在仍存留在她的身上。
堅實有力的手臂攬著了她的腰肢,歡迎加入叭八三令起齊無三溜吃肉停不下來她的後背霎時間被溫暖的包圍,一陣滾燙灼意隔著布料席捲而來?,在她的身體裡蔓延。
周鳶的鼻尖瞬時間充斥著山澗雪松的清冽,那是蘇璽岳身上的味道。
周鳶拽了拽身上蓋著的被子,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木質冷調和山澗雪松的味道仍然淡淡的環繞在她的周圍。
這?間房間裡,到處都是她已經快要熟悉的味道。
這?是哪裡?
周鳶緩了緩神,才注意到她的手機在床邊的床頭?柜上充著電,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她暈過去了大?概二十分鐘。
周鳶不打算回家了,乾脆直接從附近買點帶給周父或者點個外?賣給他好了。
就在周鳶準備從小床上起來?時,房間門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