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裹挟着好奇打量的目光,随着周边人年纪增长,渐渐变成了不屑与鄙夷,他不得不与段暮铃作对,把段暮铃送回正常人的阵营中去。
而这些,段暮铃从来不知道。
“我以为脱离那些人那个环境,就会慢慢变好,但是错了,我就算什么都不做,单单是走在你身边,就会给你带来不幸,所以我们还是别再来往了,别离我太近,没什么好下场。”
“他说我跟他在一起,没什么好下场,所以他不要我了。”
几个月前,程叙要跟他分手时说了一模一样的话,时隔十年,程叙再次用了这样一个理由将他推开。
段暮铃把碗搁在桌子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刘姨,我实在喝不下了。”
“喝不下就别喝了,你刚才吃饭了吧?”
刘姨把碗挪去一边,“晚上少吃点,小心积食,不好消化。”
段暮铃乖乖点头,“刘姨,谢谢你。”
“谢什么啊,你跟小程也帮了我很多,平时我入个大件,都得你们来搬,我上回在家摔倒爬不起来,还是小程第一个现的,要谢也得我谢谢你们。”
段暮铃恍然,“程叙的妈妈,就是这么没的。”
所以程叙对待刘姨这种独居老人的一举一动非常敏感。
“小程没有妈妈,也没有家,你现在是他唯一的依靠,你呀,跟小程好好聊聊,人生啊,就是过给自己看的,只要你俩过的好,管别人怎么看。”
刘姨拍拍段暮铃的手背,边说边找来保鲜膜,将鸡汤封住后塞进冰箱里,顺手抹了遍桌子。
要走时,她叮嘱道:“鸡汤明天就得喝掉,再放一天就不能喝了,知道吗?”
“嗯,知道了。”
段暮铃将人送去对门,看着刘姨家大门关严才转身回来。
他先是跟橘子玩了会儿逗猫棒,然后将锅刷了,垃圾袋打结放在玄关处,等着明天出门的时候带下去。
做完这些,他去洗了个澡,抱着程叙的枕头准备睡觉,快要睡着时,他接到了胡冶的电话。
“喂……”
胡冶的大嗓门将手机喇叭震得嗡响,“喂?睡了?这才几点啊?不上班就是好啊,还不到十点就睡觉,你这是脱离程序猿工作后开始养生了?”
段暮铃强打起精神,“没啊,就是有点困,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啊,就那什么,你上次不是托我问期遇那个岗位吗?那边给我回复了……说是已经满了,不招人了。”
段暮铃这几天过的浑浑噩噩,又在催眠中度过了一个十年,托人找工作这件事早已忘在脑后,经胡冶这么一提醒才重想起来。
“没事,不招就不招吧,我现在……也没心情工作。”
电话里头传出深深的叹气声,“哎呦,不是我说啊兄弟,你说你为了一个程叙,把自己都过成什么模样了?”
一想起段暮铃跟程叙这些年走过来的路,胡冶都替他愁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