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毕竟是印太,她虽隐在山里,土司印却还捏在手上。”
“果真是内讧!可太太缩在这旮旯,守着个石头又有何用?那些外头的人没土司印不过是少个名份罢了,照样该干什么干什么,且不会少收一份租子。”
“太太在缅甸本无根基,只后来她加入缅甸义勇军,拿着些武器装备,外面那些人便不得不担心了。”
说到缅甸义勇军,吴崇礼就来气,冷笑一声:“她再怎么,也不该狗急跳墙认贼作父。”
“……第200师出征前,头人便多次交待桑乜和依座,尽量避免与太太碰面,哪晓得……”
吴崇礼想着差点被太太手刃,只能唏嘘,自己还真是招的无妄之灾。
“太太对你们头人,且没死心呢!”
想着那婆娘毫不掩饰的恶意,他忍不住苦笑。
“然则头人待吴少爷是一片诚心,才听说少爷要出征,头人就想跟随,只土司老爷不允。”
“他来做什么……他受得住汉人军官的支使?”
岩吞陪个笑,继续解说事情全程:“后来刀少爷偷跑,属官大人亦坐不住了,生怕头人也偷偷溜走,干脆到班宇住下,守着头人。”
“刀少爷少年心性,你们头人也不至于那么不懂事。”
与您吴少爷相关的事,头人又哪一桩明白过?
吴崇礼揣测:“你们此次不会也是避着刀属官偷跑吧?”
“那倒没有。前些时敌人轰炸保山,旋即占领腾冲、龙陵,并扬言已封锁缅甸,要把远征军憋死在野人山里。头人多方打听,发现第200师到八莫后就再无消息,急得嘴角起泡,跑土司衙门跪了一天一夜,才求动土司老爷去请示大佛爷——”
岩吞一直在揣摩着吴崇礼的心情,说到这里见他撇嘴,晓得他又要冒出对佛祖不敬的话了,忙抢着解释,“贵族出征不比桑乜他们,须得上大佛山举行隆重的‘灵披勐’,祭奠全勐达的神灵,并请大佛爷批准出征和祈福。吴少爷,您和刀少爷着急动身已是破例,若头人也不把礼数做周全,会有、会不祥!”
“不祥”
二字,岩吞说得很重,在远处雷声的映衬下,更是摄人心魄。
吴崇礼按住心口,勉强压下那股悸动,强笑一下:“你们找过来,也是巫师指的路。”
“那倒不是。我们到达八莫,转了一天才找着依座留的记号。”
“可有遇着其他远征军?”
岩吞面有难色,被吴崇礼盯着,垂下眼认真道:“遇着几批,有些要我们给带路,我们只能画地图,只是雨季,河道随时变化的……还有些当我们是缅奸……”
吴崇礼听得难受,当兵的对待老百姓,一向没那么客气,穷途末路时更是对谁都不信任,刀昭罕他们想必很受了些刁难。
屋外雷声一阵紧过一阵,他看着窗户上的霍闪,感叹道:“你们总算是安然来了。今晚这雷雨,若宿在外面着实遭罪。”
岩吞任务完成,笑得畅快:“山里雨季就这样,说风便是雨,我给少爷提些水来,少爷洗过早些歇息?”
吴崇礼点头,见岩吞下楼又喊住:“你让旁人来服侍罢,你且去看看你家头人,他酒量浅,莫叫……莫跟太太拼酒。”
说完忽觉羞涩,转过身挑弄灯花。
待岩吞提来热水擦洗了身子,吴崇礼又坐了会儿,终觉无趣,于是睡下。
迷迷糊糊中听着雨声,忽觉被子自己往上跑,顶着了下巴。他甩甩头,哼唧一声,听到个声音轻声问:“崇礼?”
他清醒了,嗯了一声,嗯完觉着有点冷淡,又加一句:“回来了?”
“吵着你了?”
刀昭罕躺进来,把他拉怀里,“这些日子,苦着你了,快睡吧。”
嘴里说让人睡,手下却不老实,搓搓揉揉企图明显。往常这般揉搓,怀里人早受不住了,今次久别重逢,却别得太久生份了一般,揉搓两回还未听到呻吟。刀昭罕觉出吴崇礼心不在焉,也不急,含住人柔情蜜意地咂弄,心里觉得他受了委屈,是要耐心陪一会儿的,不想这边一动真格的,他那里就颤抖起来,呻吟着攀过来,甚至等不及刀昭罕进去,便丢了。
吴崇礼一向自恃功夫了得,这回丢得早,比丢面子还难堪,不等刀昭罕反应,一翻身骑上去,边往下研磨边嘟囔:“我看你能忍多久!”
“崇礼、崇礼……”
久别重逢对两人不是新鲜事,这回认真算来也只别了四个月,不知怎么的就特别不合拍,不是你先走了,就是我先出了,接连几回此起彼伏,两人都累得瘫软,在雷雨声中相拥睡去。
吴崇礼觉着自己没睡多久,睁开眼且有些迷蒙,愣了会儿反应过来身在何处,两手胡乱往旁边抓。
旁边那人忙接住他,凑过来细致地吻:“我在,崇礼我在。”
“刀昭罕!”
吴崇礼使劲吸吮着刀昭罕的唇舌,身子就开始扭动起来。
“慢点,别这么快!”
刀昭罕躺平让他骑上来,掐住他的腰想控制进度,见他神色一黯,晓得拂着他的逆鳞了,只得挺起身任他作为,“小心些,别受伤了。”
这回,总算两人都尽兴了。
吴崇礼满足地躺下来,在刀昭罕嘴上吧嗒两口:“就该这般才合适嘛,昨晚愁死我了!”
刀昭罕看他活泼依旧,也高兴,“巫师那日忽说情况不妙,我吓着了,生怕赶不上。”
“你若晚来半个小时,我难说就被那位给咔嚓了。”
“说来太太脾性已磨去许多,要依以前,你那样硬碰硬,早把她惹火了。”